“我听人说,当年玉美人死得惨,没能好好安葬不说,还一张席子裹了,丢进乱葬岗?”
我轻飘飘的嗓音如烟如雾的飘进太后耳里,吓得她狠狠一哆嗦。
“母亲死得惨,就连长乐这小丫头自小都没享受过丁点亲情,如今她就连进学堂这点小事,母后也要横加阻拦?”
“如此,长乐生母怕不会怨气横生,一朝——”
“你闭嘴!”
太后面如金纸地跳起来,枯瘦如鸡爪的手狠狠攥着身边太监的胳膊,“走!回慈宁宫!立刻回去!”
我以为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不成想,太后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将李睿也给我父亲送了过去。
她的原话是:“谢太师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教了,我大周未来储君便更该尽心尽力才是。”
听完心腹的回话,我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托盘上。
看来太后这老东西还是太闲了啊!
几日之后,太后娘娘在慈宁宫大闹,说宫里有冤魂来找她索命,吓得三魂六魄都散了一半,汤药也喂不进去了。
我过去的时候,她就缩在拔步床里,时近初夏的季节,却裹着厚厚的棉被,哆哆嗦嗦地,抖得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瞧见我过来,她枯瘦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皇后,有人要害哀家!”
我唇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冷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母后莫怕,咱们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自然也不怕鬼叫门。”
可若是做多了亏心事,那便是有鬼上门,也是罪有应得啊!
慈宁宫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僧人,可再怎么诵经,太后的精气神还是一日比一日差。
李睿非但没有在太后跟前尽孝,还是常和京都里的纨绔子弟跑出去鬼混。
以至于,长乐在数月后的测验中拿了甲等头名,可李睿却将将挂在乙等末位。
刚出了成绩,李睿便叫嚣:“是你们想害我!你们根本就没安好心!”
同样的教授课业,每天布置的功课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偏生他贪玩鬼混,也常常被太后带出去‘一家团圆’。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家团圆时,怕是会将我再三拎出来辱骂,扎扎小人才解恨。
我便让人告知父亲,此后再不必管束李睿。
此前太后经常借着宫中不太平的理由,出入皇宫,一去便是十天半月。
这次成绩一出,她倒是连夜就回来了。
“谢青疏,哀家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好好地孙儿都被你爹给教成什么德行了,你就是看不得我的乖孙——”
我合上手里的奏折,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他们上的是同样的课程,功课也是一样的。”
“若说不同,那便只有长乐在点灯夜读时,睿儿还和母后您在宫城外。。。烧香拜佛。”
听了我的辩驳,太后脸上顿时有些难看。
“若是母后嫌弃我父亲教的不好,便将睿儿带到自己跟前,亲自教养吧!”
一听我这么说,她立时急了:“你身为睿儿的嫡母,本就有义务教养他成人!”
我冲她微微一笑:“那您就闭嘴,再不要插手李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