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不是舒檸的聲音,明明是輕佻活潑的音色,卻傳來令人窒息的寒意,「你好像很開心?」
程祈年如墜冰窟,臉色驟然冷下來。
「你憑什麼這麼開心?」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程祈頜線緊緊繃著,眉頭緊蹙。
「哈,哥,我腿有沒有好你不知道嗎?」
「別叫我哥。」
那頭頓了幾秒,隨後毒蛇般惡毒的話語鑽進程祈年的耳朵,刺透他的耳膜,「程祈年,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我毀不了,可有的人,那麼脆弱,我輕而易舉就可以捏碎。你猜,你以後還能不能這麼開心?」
「我們會一起下地獄的。」
那人說完掛了電話,電話忙音讓程祈年的心沉入了湖底。
*
這一周過得乎舒檸想像的快,但也是這一周,她今生第一次想周末加班。
可惜,平時最喜歡畫餅的老闆這次沒有把這個寶貴的機會給她。
雖然迫於程祈年的要挾她不得不深入虎穴,但為了防止謠言愈演愈烈,舒檸還是強烈表示她要自行打車去全a辦年會的莊園。
結果剛打上車她就後悔了。
二百五的車費。
作為一個社畜,舒檸覺得自己才是那個二百五。
她哪裡來的勇氣覺得全a這種財大氣粗的機構辦年會就是在城裡找個農家樂。
到了目的地之後,看著面前這座真正的度假會所,聽著司機二百五的收款提示音,舒檸心都在滴血,她很迫切地需要程祈年回答她一個問題。
程祈年在會所門口等她,「前女友,你到了。」
他旁邊沒有別的人,讓舒檸緩解了一些緊張。
「程祈年。」舒檸拖著行李跑到他身邊,湊得很近,支支吾吾地問他。
程祈年說不清楚癢的是耳朵還是他的心。
「你們年會,應該,或許,大概,不是aa吧?」
為這種問題心動,程祈年自己都覺得他真的是太愛了。
「當然不是!」
「哇!你們這個員工福利真的好!」
舒檸渾身上下都放鬆了,把行李箱往程祈年手裡一塞,悠哉悠哉看風景去了。
程祈年拉著箱子追了上去,和她並肩前行。
全a的工作人員都聚集在大廳里,舒檸一踏進去,就收到了無數雙眼睛的注視,給她一種姐今天是女明星的錯覺。
之前「童心」的同事先和她打了招呼,有和程祈年混得熟的直接讓程祈年來介紹。
「老闆,這位是咱們老闆娘嗎?」
不是,是pre老闆娘,舒檸默默回道。
程祈年攬著舒檸的肩,大方承認,「我的家屬,舒檸,大家多多關照。」
「哎呀受不了了老闆!」
「膩死了膩死了。」
一群體適能教練愛吆喝的程度和她們機構的康復師不相上下。
舒檸大拇指和食指一擰,想掐住程祈年腰上的肉,結果是硬的,她又退而求其次,捶了一拳。
「誰是你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