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寧真人、謝仙君、林仙君,請隨我往這邊走。」風喬聲彬彬有禮地在前面引著路,單憑她的反應,完全看不出和三人相識的痕跡。
沿路上,林溯之看到很多家丁忙忙碌碌地搬運著一些石料和飾品。
他小聲地和謝泊非說:「看樣子他們祭祀規模還蠻大的。」
借著說悄悄話的緣由,謝泊非又默不作聲地向他靠近了一寸,臉不紅心不跳地誆道:「說什麼?沒聽清。」
林溯之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擔憂他這師兄最近是不是靈力下降了,聽力都退化了。
「我說,騙人的都是小狗,還望某些人好自為之。」
謝泊非鄭重地點了點頭,附和道:「的確,做人要誠實,騙人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這回輪到林溯之沉默了,他憋屈地咽下一口氣。
不行,每次和謝泊非拼臉皮他都落於下風,這樣下去絕對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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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喬聲將他麼引到了一處幽靜的庭院,周圍種滿的奇花異木,並且由由於風家修草木之道,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法子讓這些花木的靈氣更加郁盛。
見周圍已經沒有陌生人,林溯之就像風喬聲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其實這件事還要從風家先祖說起,」風喬聲娓娓道來,「其實當年先祖占風花谷為地,就是看中了這裡的靈脈。」
修真界內遍布著幾條規模不一的靈脈,風花谷的這道恰巧是一條強勁靈脈的分支。
「先祖運用特殊的法術讓靈脈的靈氣滲入風花谷土地,所以這裡的花草樹木靈氣也更加深厚,有助於風家族人修行。」
謝泊非補充道:「但靈脈也並不是取之不竭的。」
「謝仙君說的是,」風喬聲的語氣也染上了一絲惆悵,「風家流傳久遠,所以靈脈在傳到我父親那一代時便已靈氣稀薄,也正因此,權利的傾軋更加頻繁。」
「因為大家都想爭奪所剩無幾的資源。」林溯之替風喬聲說出了沒說完的這句話。
氣氛一時間有點沉重,風喬聲一直都被風嵐當作風家繼承人培養的,知道的風家往事並不會少。
而她選擇向林溯之等人披露的,肯定只是最淺薄的一層,背後的心酸也只有她這個血脈相連者能夠切身體會。
風喬聲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朝眾人歉意地笑了笑,「父親還在忙,估計半個時辰後才能趕過來,有勞真人稍等片刻了。」
寧善和善地笑了笑,「不必如此拘謹,我與你父親是舊時相識,多等一會也無妨的。」
風喬聲畢竟是風家少主,趕在族中祭祀這個當口也有很多事要忙,因此沒辦法陪他們太久。
「您們此行是為了解我風家燃眉之急,但凡有用得上喬聲的地方,還請直說。」
風喬聲走了後,寧善便打發林溯之和謝泊非出去逛一逛,別總在院子裡憋著。
「風花谷景色乃修真界一絕,不出去看看豈不可惜?」
於是二人就被趕出了門外。
不過出乎林溯之意料的是,他竟然在此地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眼前那個在涼亭中捧卷研讀的人,一身白衣,眼覆白綃,正是那天與他在南澗山有過一面之緣的秦孤羽。
對方率先發現了他的存在,起身迎道:「溯之?你也在這裡,好巧。」
林溯之也笑了笑,壓著心裡的疑惑,寒暄道:「想不到秦先生也在這裡。」
「受人之邀罷了,」秦孤羽微微側目,他看向謝泊非,雖是詢問卻肯定道:「想必這位便是謝仙君吧。」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林溯之作為中間人,為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
謝泊非和秦孤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二人的身上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猛地碰撞,擦出了一點無形的火花。
謝泊非的目光隔著那層白綃直直抵達秦孤羽的視線中。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企餓群依五而爾期無爾吧椅歡迎加入溯之的意思分明是此前和這個人認識,所以他們是在什麼時候認識的?
謝泊非還沒有發現,他對林溯之已有了一種掌控欲,而且這種掌控欲隨著心裡的執念越深,紮根也越深。
秦孤羽的出現宛如一根導火索,讓他心裡那點見不得人的念想,終於隱隱窺見了天光。
三人走進前方的涼亭中,依次落座。
林溯之不著痕跡地打探道:「秦先生來到風花谷,也是為了觀摩風家的祭祀嗎?」
秦孤羽輕輕笑了笑,語氣莫名,「一周前風長歇向我發出邀約,說風家一批古書受到損毀,邀請我上門修復,還拜託我不要向外人透露這件事。」
「不過溯之不是外人,說了便是說了。」
這倒讓林溯之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身旁的謝泊非兀然出聲,但語氣算不上友好,「秦先生倒是有原則得很。」
林溯之輕咳了一聲,試圖緩解一下這突然尷尬起來的氣氛,「秦先生學識廣博,邀請您也算不上什麼稀奇事。」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林溯之心裡的猶疑卻沒有消減。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風長歇是風家二長老,似乎也頗有權勢。縱然秦孤羽這一番話邏輯都能理得通,但在風家內部局勢緊張、與祟氣糾纏頗深的時候卻還有閒心修古書,怎麼看都會惹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