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扭八拐,景子言领着来到新鲜蔬菜摊档,走到一个生鲜蔬菜中夹杂着大蒜的摊档。
戏梗要陡然了。
但孙莲心还没有领会景子言布局设套的深意,还是一副世界浑然不觉,唯我独自清水出芙蓉。
好猪头。
大蒜是新蒜,看上去很是新鲜,比朝鲜还新鲜。
孙莲心一看见大蒜,皱着眉头,没到跟前去,远远躲开,如临大敌。
自从她被爱吃大蒜的刘一郎通过强暴的“艳吻门”
把她的初吻打劫一样抢走,她就深深忌讳大蒜,就恨世界上所有的大蒜。
别说忌讳大蒜,她还杯弓蛇影,就连带有蒜字人名的人,她都忌讳。
有一次她到京城的乡下农村采访一个乡下妇女,人家的名字叫陈美蒜,是她妈在蒜地里干活的时候,生下来的,就顺嘴起名叫陈美蒜。
孙莲心闻听陈美蒜这个名字,就联想到了“艳吻门”
的那股铭刻在心灵深处,伤害她比深圳还深的刘一郎嘴巴里的大蒜味儿,当时就条件反射地呕吐起来,弄得被采访对象陈美蒜感到莫名其妙,场面特么难堪。
孙莲心想,偶不稀饭大蒜那物,偶要是当了武则天一样的女皇,就下一道圣旨,让大蒜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贻尽,绝不留情。
……孙莲心腹诽着罪孽深重的大蒜的时候,但她还是逃不掉跟大蒜亲密接触的凄惨命运,这难道是命中注定的吗?什么鬼?河里的鱼虾不喝水。
“你过来……”
景子言笑眯眯地向孙莲心捞捞手,让她过去。
她这是要让孙莲心克服畏惧大蒜的心理,怕虎怎能打虎?怕狼怎能灭狼?舍得了自己的老娘,才能抓得住流氓。
孙莲心突然明白了景子言领她逛菜市场的险恶用意,曲线救国,原来她在这儿等着我呢,这该死的货,想把姐推下火坑吗。
孙莲心蹙眉本想拒绝,想想,就大胆地走过去,心想,我怕三怕四,总不能怕一辈子大蒜吧,大蒜算个锤子。
她从心里逼出一股勇气,我要让大蒜怕本尊。
“你来挑蒜吧。”
景子言平平静静,没有亲自动手,嘴巴一呶,她让孙莲心挑蒜,真是别有用心,蚊子也会挨闷棍。
……这是要内涵谁呢……见鬼!孙莲心没有说话,当哑巴,闭着亮眼,伸出玉手,根本没有用心,在蒜摊位上,胡乱一抓,随随便便,拿了几头蒜。
“有你这么敷衍自己的吗?”
景子言一脸的凛然,埋怨着,“睁开你的眉眼,好好挑拣。买蒜买蒜,不能随随便便,要像挑男朋友一样,挑最优秀的才是硬道理。”
景子言给孙莲心指点迷津。
“哦,这么多讲究……”
孙莲心重新挑蒜,这次她不挑丑瘪蒜,挑了几头俊俏俏,水灵灵的大蒜。
这些蒜是红皮新蒜,要比白皮蒜辛辣一些。
过秤。付款。提蒜走人。
她们慢慢吞吞地回到心灵港湾心理咨询室,前台珠珠不知道从哪儿招呼来一头小猪,很可爱的一头小猪。
艳美如花的珠珠,在微笑如花地给小猪喂胡萝卜。
小家伙也不客气,也没学会客气,咔嚓,咔嚓,吃得很艳,比桃花还艳,吃的很美,比美国还美,美国就是一条猪大腿。
孙莲心看着宠物猪吞吃胡萝卜,皱皱柳叶弯眉。
她不太喜欢猪,她不喜欢猪有些渊源。
记得她小不太懂事儿的时候,去乡下的一个亲戚家玩耍,看见猪圈里的猪在呱唧呱唧吃屎,吃得特么的香甜,跟孩子嘴巴里有滋有味的嚼糖一样,让她泛呕,就觉得猪很脏。但当时她还有一个荒诞到惊掉宇宙下巴的想法,那猪的胃口那么好,干吗不吃肯德基而吃屎呢?
那次,她闻到了猪吃屎臭烘烘的味道,害得她有很长时间不敢吃猪肉,她把猪肉跟那个翔划等号了。
她赶紧离得猪远远的,跟景子言进了放松室,景子言把大蒜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什么话也没说,开始剥蒜,还示意孙莲心跟她一起剥蒜。
孙莲心犹豫片刻,但还是像一个南山猴一样,学着景子言麻麻溜溜的样子,皱眉剥蒜。
她排斥大蒜,自从初吻丢掉那天开始,她再没有吃过蒜,就是过年初一吃饺子的时候,她也狠心放弃了一个流传几千年的老传统,不放蒜泥调味,只放酱油和醋,或者放些辣椒油调味,对蒜泥退避三舍。
剥好了的蒜,扒掉了衣裤,成了白嫩光滑的裸体,很有质感。
景子言拿起一瓣蒜,看着孙莲心,推心置腹地说:“我绝无狂言,不打妄语。看心理医生,就是要清理情绪垃圾,去除槽点,去除心理障碍。”
“你拿起一瓣蒜,学我。快拿蒜啊。”
孙莲心就犹豫地拿起一瓣蒜,神情有点儿厌恶。
“跟我学我,学我的样子,别皱眉头,让眉头舒展些,对!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