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梅花派颔。
“小赌大赌,你都有过经历吧?”
孙莲心觉得梅花派这么年轻就涉猎赌场,肯定家境不错,或许是豪门,就没有拐弯抹角,问得有些直接道,“你大赌过吗?大赌的时候,会有心跳的感觉吗?”
“没有,我三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赌博,有童子功,不会有心跳的感觉。”
梅花派很淡然地说,“不过,我见过心跳的赌客。有一次在黑……”
他本想说在黑赌场赌博,但鉴于孙莲心是一个女记者,就避讳了敏感的话题,继续淡然地说:“有一次在黑夜,我初入赌场,看见一个赌客输掉了一个亿,他的心跳加,我分明看见他的心在左心室狂跳,一鼓,一鼓的,跳得很快。”
“他突然惨叫一声,就从二十八层楼上,鸟儿一样,纵身一跃,就听到楼下出一声闷响,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让人唏嘘。”
梅花派说到最后,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赌场就是屠宰场。”
陈帅溪摇头太息着,“人生莫入赌场,一入赌场,彻底凉凉。”
这是她母亲宫飘雪清醒的时候,跟她的告诫。
今天忽然间又想起自己母亲的告诫,心里打碎了五味瓶,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
她想到母亲宫飘雪,一惊,我很久没有看过母亲去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很少喊宫飘雪妈妈,小时候,还没有长大成人,她跟别人提到自己妈妈的时候,她不说妈妈,而是一直说母亲。
妈妈两个字,对她来说,很是陌生,就像一朵花对水里的一块儿石头那样陌生。
“没错,人生就是屠宰场。”
梅花派有些感慨地说,“你不宰别人,别人也会宰你,古今中外,历来如此,没有例外。”
梅花派的话刚说完,就把孙莲心送到了她家的楼下,停车。
孙莲心打开路虎的车门,谢过以后,跟陈帅溪和梅花派挥手拜拜。
梅花派回应孙莲心的告别时,向孙莲心用兰花指打个飞吻,让陈帅溪觉得极其不舒服,初次见面,形同路人,不知根底,临别飞吻,这不是人君所为,总是倒人胃口。
但俄而她又想,这梅花派的装束有西洋人的派头,难道他有西欧人不羁的浪漫,还是见色忘义,失控了,有失风雅了,不加掩饰地暴露出了自己骚动的色心?
陈帅溪想,这厮刚才揩我的油,现在又打飞吻,怕不是色狼那么简单,可能是高居社会上游的凶猛色虎也不一定。
总而言之,陈帅溪对眼下的梅花派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些娘味儿的梅花派跟她们不是一路人不说,她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预感,她觉得看似纨绔子弟的梅花派的介入,会和她与孙莲心之间,在未尽的日子里,要生一些纠缠不清,且会不爽的故事。
她臆测,梅花派是一个伪娘花少,她很不喜欢的那种黏女人或者吃软饭的花少。
她心里想,我们要尽量避开梅花派这种吃红粉为生的小奶狗,不要被他沾了花,惹了草,或者吃了软饭,最好大家相安无故事。
最好活成清水挂面,三滴清露,相处无杂尘,干干净净一些,大家都轻省。
但这个世界会是几滴清露么?
鬼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