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道细微的、恳求的、却没有底气的话语自背后传来:“来丰,这次找你,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纪来丰一听,忙转过身,见女修目光又在躲闪,猜着大概是有些为难的请求,觉得不好意思。
便拍着胸脯,劝道:“哎呀,别这么见外嘛,乐葵也是我妹妹,需要做什么,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力。”
凌乐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一字一顿道:“我想请你…娶了乐葵。”
一刹那,空气仿佛凝滞了…
纪来丰愣愣地站着,瞠目结舌,一副痴呆的模样,想着是否失血太多,竟然出现了幻听。
“什么?乐…乐竹,你…你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别误会。”
瞧见男修反应,凌乐竹顿时慌了,连忙摆手:“并非要取消婚约,让妹妹代替,我…我没这个意思,婚约还是照常,只…只是…”
却是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这一副语无伦次的表现,全然不同以往的镇定,纪来丰听着,脑海也是一团乱麻。
强行冷静下来,抓住一根线头,顺着一点点往回拉,直到捋顺为止,却是惊呆了:“啊…?你不会想要…额这…这…”
话语中的意思,他终于明白了,竟是要维持现状,让他再娶凌乐葵。
但这样一来,岂不成了姐妹共侍一夫,这女人难道疯了吗?
虽说类似情形以前不是没有,寻常门派或普通百姓家中,有妻有妾,并不在少数。姐妹共嫁,亦有过先例,也不多稀奇。
但凌乐竹是谁?青庐门主之女,天之娇子,岂非凡俗可比?
若这样做,自己倒是无妨,早丢人丢习惯了。
但凌乐竹的脸、她父亲的脸、师父祁无瀚的脸、青庐门的脸面,通通都不要了吗?
惊疑着,纪来丰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弄明白:凌乐竹举动如此反常,莫不是昨夜自父亲处听来了些什么?
忙按下躁动,待心绪缓和,便问道:“乐竹,阳尘前辈究竟怎么与门主说的?能告诉我一声吗?”
听他说罢,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凌乐竹歉疚地抬起头,眼眸逐渐打开,道出了其中的内情…
时间回溯,一天前,向阳居外,山崖边。
阳尘先一步到达,双手背在后方,环顾山中秋景,静静欣赏着。
后方,凌怀阑轻步靠近,带着一丝迟疑,双目始终定格在老者的身上。
纪来丰事先没有通知,突然请来阴阳宗大长老,着实令他措手不及。
与这位老者往日不曾接触,其性情、心思、善恶皆是不明,再加上当年的那件事…
但转念一想,“女婿”
的品性却颇为不错,既然他说阳尘可靠,或许…
于是,他的内心,一半忐忑,一半也在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