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自然不會在乎這種冷嘲熱諷,他只是覺得今天的凌斯年有點奇怪,不過他也沒工夫細究這些,只又低下頭說了句:「凌先生,沒什麼事情我就開始忙了。」
回答陳青的是凌斯年轉身的背影。
陳青又開始忙了起來,打掃凌斯年的屋子這種事情,這段時間他已經做習慣,先打掃哪裡後打掃哪裡,什麼東西可以碰什麼東西不可以他心裡都有數。
前一兩次他不知道,可能哪裡做的不對了,再後面來的時候就有一個年輕的男人等著他,給了他一張紙,讓他按照上面的要求做。
很快陳青進到了影音室,那裡和陳青往常看到的一樣,沙發前的茶几上擺了幾張光碟,其中有一兩個是打開的。
凌斯年應該很愛看電影,陳青每次打掃這裡都會看到類似的擺設。
只不過這次散落的光碟旁放著酒杯和一瓶酒。
光碟是不需要陳青管的,這個是列在那張紙上的。
陳青第一次看著這些光碟的時候,一向粗神經的他難得有了些觸動。
心裡總有種說不上感覺,他文化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是覺得越是了解此刻的凌斯年,那個記憶中的青年,面目愈發的模糊。
——那不是凌斯年,凌斯年也不會是那個青年。
過了幾次之後,陳青就很坦然了,一如這次,他小心的避開那幾張一看就包裝很貴的碟片,將那瓶空了的酒瓶和酒杯收好。
又將影音室里該擦,該整理的都弄好。
拎著垃圾出去的時候,陳青一眼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凌斯年。
對方站在走廊上,擋在了陳青的去路上,陳青能感受到凌斯年的視線落在他的額頭上。
——幹活的時候帽子總是壓著傷口,很難受,所以陳青是把帽子摘了的。
此刻,他那貼著紗布的額角,以及青青紫紫的臉,完全暴露在了凌斯年的面前。
對於凌斯年這樣直白的視線,陳青沒辦法完全忽略,他覺得對方可能是想看他笑話之類的,總之是他理解不了的。
他往一旁側了側身,讓開了路:「凌先生,您先走。」
凌斯年沒有動,他上下看了陳青一眼,那張俊美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嫌棄。
陳青自然看到了,空著的手微微的抬起,似乎想去遮掩,但只抬了一下就放下了,最後陳青木著一張臉站在原地,任對方打量。
僵持了一會兒,凌斯年丟下一句話,轉身往外走。
「跟我過來。」
陳青愣了下,以為凌斯年有什麼活要交代給他,猶豫了下便跟了過去。
到了客廳,凌斯年指了指沙發,「坐。」
陳青不解,沒有動。
凌斯年看到陳青這幅蠢笨的模樣就覺得心煩,他挑了挑眉,不耐的重複:「讓你坐下。」
「……我身上髒。」踟躕了一秒,陳青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