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阵静默,过了一会,二爷爷才哑着声音开口,“老七,由你说吧。”
秋曼云看着七爷爷,眼里满是期待的眼神。
七爷爷叹了叹气,看了看柳珍和秋博,视线最后落在秋曼云身上。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的身世?”
秋曼云点头,“嗯。”
七爷爷微垂眸,“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那些流言了?”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秋博和柳珍的女儿,关于她身世的流言,她应该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
“有听说了。”
秋曼云抿着唇点头。
七爷爷又叹了叹气,“流言终是流言。”
秋曼云看着他,张了张嘴。
“不急,”
七爷爷朝她摆摆手,“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也不急着这一会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秋博和柳珍,“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秋博像是如释重负般,“总算是没有辜负父亲当年的托付。”
柳珍微垂着头,从侧面也能看出她的神情复杂。
七爷爷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眯起了眼睛,似是在回忆。
“当年,你父亲抱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有问过他,这女娃从哪来的,他只说得模棱两可的,我们也没再多问。”
“后来,他临走前,找了我和二哥,跟我们借了一些钱。”
秋博神情一顿,他父亲临终时,确实给过他一笔钱,说是秋曼云的抚养费。
虽然那笔钱,并没有多少,但他明白,已经是他父亲的全部了。
但他不知道,他父亲曾找过别人借钱。
“我和你二哥答应给他借钱,条件是让他说清楚那女娃的来历。”
七爷爷收回目光,看向秋曼云,沉声道:“那些流言,都是添油加醋的胡话,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我大哥。”
秋博绷着的神色,一下就放松了,颤抖着唇,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早就该明白的。”
秋曼云神情有些呆愣,“那、我父亲”
“我大哥也不知道。”
七爷爷摇头。
秋曼云眨着眼,眼眶有些湿润,她紧咬着唇,好一会才继续开口,“那我母亲呢?”
七爷爷深深地叹了叹气,“你母亲在生你时,因为难产,已经去世了。”
秋曼云身体晃了晃,虽然她早就猜到她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七爷爷哑着声音,缓缓地讲起了往事。
当年,秋博的父亲秋明,前去探望一个远房亲戚。
这个远房亲戚家只有一个老奶奶独自生活。
她的儿子儿媳早已搬到城里。
只是这一次去探望,秋明才得知,老奶奶的儿子儿媳已经在几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老奶奶应该是不想提及伤心事,一直都没有跟秋明说过。
不过,很快,秋明就明白了,老奶奶为什么会跟他提起伤心事。
她抱着一个刚出生才几天的女娃,眼含泪水,“这是我孙女的娃儿。”
老奶奶只有一个孙女,多年前他们一家回来过年的时候,秋明曾见过。
是一个漂亮的小女生,性格看起来文静,话也不多。
“我孙女难产,去世了。”
老奶奶的泪水流个不停。
听了老奶奶的话,秋明才知道,她孙女从城里回到乡下时,已经怀孕了三四个月了。
老奶奶曾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孙女一直不肯说。
“她只留下了这个。”
老奶奶摊开手掌,是一颗玉质的小水滴。
老奶奶哭得眼睛都肿了,用祈求的眼神看他,“我一个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娃儿,该怎么活下去?”
秋明一脸的愁容,沉默着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