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时缪喝了酒,不然这些这些额外的纵容无论如何顾沧都享受不到。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
顾沧细细地摩挲着时缪掌心的纹路,从前种种,他欺骗时缪,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辨不出真假,他只是怕一张口,会说出挽回不了的言语。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表里如一。有时蒙上面具久了,也忘了原先的样子。
顾沧的牙关不自觉的咬紧,眼底染了一层落寞,顾沧的内心越波涛汹涌,表面就越看不出来,就像心和全世界隔了层屏障,难以交流。
检测结果要等一小时,二人呆在一起也很难熬,顾沧本就少话,时缪又不愿开口,只捏着指尖走神。
死一样的寂静被时缪率先打破,把手从顾沧手中抽出来低声斥道:“手都要给你褪一层皮了!”
“你手上贴金了?”
摸一下就掉?
时缪突然被一句反问噎住,心想顾沧还是别说话了,这张嘴蹦出来的除了胡话就是怼。
不过时缪也懒得掰扯回去,在一旁坐下合上眼休息,本以为能眯半个钟头,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顾沧不知什么时候去接了一杯水,见时缪睁开眼后把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喝点温水会舒服些。”
时缪没有拒绝,带顾沧来医院又相处这么长时间,显然越过心里竖起的警戒线了,这时候再做些什么也不稀奇。
但顾沧的检测结果并不好。
时缪猜到了结果不好,却没想到这么差劲,看着纸上一行行齐刷刷低于正常的指标,沉默良久,从兜里摸出烟。
“…你特么以后活不到三十都有原因。”
医院内不能抽烟,在半空中的烟又被时缪塞了回去,没有泄的方式,时缪撇过头就低声骂了一句。
被骂的人丝毫不恼,嘴角的弧度反而还上扬了一些。顾沧心中轻松了一些,到底是没说出这些月来内心的难受。
时缪收起报告,拽着顾沧去敲医生办公室的门,进去后把检测单拿给医生。医生接过后,只是扫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
“兄弟。。。你是嫌这辈子不好过打算重开吗?”
医生毫不含糊,镜片下的眼睛满是不解:“你明明这么年轻,偏要搞这些幺蛾子,血糖血压这么低,光是这两样都够呛了,你看你血红蛋白值都低到什么程度了?不想活了?”
面对医生的一长串反问,在对面的两个人都哑言,而顾沧坐在一旁,脸上一副死了就死了活了就活了反正生活没有意思的表情。
“…我建议你带你朋友去看看心理医生,他现在身体状态不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疲劳过度和缺乏营养造成的。”
这些话是医生对时缪说的。等医生叮嘱完他们两个人,时缪道了谢后便拉着顾沧离开医院。
终于出了医院门口,时缪就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放在嘴里吸了好几口。
时缪吐出一片烟雾,雾气灰蒙蒙地缭绕在夜色中,轻飘飘地随风而散。周遭空气里满是尼古丁刺激的味道,每呼吸一次都烫着五脏六腑。
终究是时缪心软,没有让顾沧继续吸他的二手烟,掐灭烟头后丢到垃圾桶,眉间一点愠怒让顾沧一览无遗。
看着时缪走开,顾沧安安静静跟上去,在时缪身后好不乖巧。
“我们去哪?”
看时缪走出一大段路,顾沧小声询问。
“去吃东西保住你小命!”
时缪恼得简直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别和我说是顾老爷子不让你吃饭,你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明明还在生气,连冷战都没有结束,还会担心冷战对象生病了。
顾沧迈着小步跟紧时缪,眼底流出一抹笑意,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他的太阳花依旧美好的不像话,是在黄昏晓时他遇见的心软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