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总监说话口无遮拦惯了,没想到一句守寡伤了二丫,她垂下眼,拎着那件衬衫走进试衣间,说了句让卫蕤震惊的话。
“没守寡,守孝呢”
姥姥去世还没满一个月,就让她穿红着绿,实在太不孝顺了。
在试衣间窸窸窣窣脱了衣服,二丫回头瞄瞄,翻出衣服的吊牌,吸了口凉气。
衬衫设计的很有心机,真丝材质,后背半弧线垂坠,将将挡住内衣钩钩,露出小半个后背。
走出来,卫蕤也没反对“你倒是转过去看看啊。”
二丫不情愿地背身,卫蕤嘴角一翘,痛快拍沙扶手“行,就这个吧。”
二丫肉疼地去找拎包,心里抱怨,什么人呢,一分钱没赚上,自己倒搭了好几千买了这么件穿一回再也没机会穿第二次的衣裳。
见她拿钱包,卫蕤满脸不爽“你又干什么”
“付钱,不要你拿这个钱,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不都说了算我送你的工装吗,你放心,这钱到时候会从你工钱里扣的。我也不是什么大方人,只是这地方就没有让女人自己买单的。”
说着,卫蕤朝售货员吹了声口哨,递过一张卡,售货员接过来,他低声补了句话。“那件大衣也一起结了,把吊牌剪掉。”
从商场出来,卫蕤还很绅士地拿着二丫的大衣和包。
二丫说“你把外套给我呀,冷。”
卫蕤从手提袋拎出一件骆驼色的新大衣,被折腾的彻底没了脾气。“知道您还背着孝,也没敢挑大红大绿的,这件您要还瞧的上眼,就给面子先换上,算我借给你的,回头你再还我”
完全商量的口吻,二丫知道他是好意,接过来没犹豫地换上,还对卫蕤鞠了一躬“谢谢你”
卫蕤正色,也弯下老腰回了一躬“不客气。”
上车往荷立银行走,二丫拿出资料准备过一遍,于是对卫蕤说“你别再吵我了,我得看看这些资料,看不完一会在桌上要露怯的。”
卫蕤做了个惹不起的手势“您请,您请。”
资料粗粗在心里记了一遍,二丫翻出随身带的字典查了几个专业词汇,嘴里默念了几遍,心里有了八分把握。
准备的差不多,二丫打算跟卫蕤谈一谈报酬,可不知道怎么张嘴。
卫蕤闭眼仰头休息,直接了当“想谈价说吧。”
于是二丫清清嗓子,煞有介事“我是按小时收费,一小时两千,像你这种类型的谈判,最多不会过两个小时,出部分加收五百。出一小时不满两小时,按两小时满收费。”
“虽然你这活儿很着急,按道理也要加钱的,但是。”
二丫挠挠脸,“毕竟是第一次合作,也要拿出诚意,就这样算吧。如果我做的不好,你不满意,我一分钱不收。”
卫蕤笑了笑,闭着眼跟她握手“成交。”
事实证明,卫蕤的眼光没错。
在谈判桌上,一码归一码,二丫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翻译工作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就是清楚表述并传达两者之间的谈话内容,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她拉开椅子往那一坐,腰板挺的笔直,腿上放着记本,手里握一杆笔,全程没有多余小动作。
最让卫蕤满意的是,这土货一张嘴,还是地地道道的伦敦腔。
碰上天时地利人和,总之,卫总监今天心情很好,谈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决定放款。
人模狗样地双方握手告别,受资方决定邀请卫总监一起出去喝两杯。
卫蕤笑的风骚至极,说好啊好啊,转眼就拎着二丫往外走“哪儿跑”
“我得下班了你这完事了呀”
“谁说完了,一会还要去外头坐坐呢。”
二丫急了“我不陪酒”
“放心吧,陪酒也不找你。你不在谁给我翻译”
“那得加钱按出部分一小时五百算,不能过十二点,不,十一点。”
“我给你加五千,快走吧你”
“那你先把刚才的钱给我结了。”
“我大家大业的还能缺你这点钱”
“你大家大业怎么不现在给我钱”
两人打嘴仗连扯带抓的坐进车里,卫蕤哼哼“知道什么是夜生活吗去过夜店吗”
瞧不起谁啊
二丫胸脯子拍的骄傲万分“以前这事儿我也没少参加。”
“是吗,去的都是哪啊”
去的那是雁城知名夜店,最大的场子,金碧辉煌ky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