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日頭真好,文淵閣的書都曬得差不多了罷?」姜離食指蜷起,不自在地扣著茶壺柄。
聞言,6生點點頭:「還餘一成,這兩日應當能曬完。」
姜離長長地「哦」了聲,復抬眼道:「那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事的?」
6生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有多麼唐突,他面露窘迫,低下聲來,小心翼翼道:「聽說你染上風寒,我……便想著來看看,你的身體可有好轉?藥可有吃?」
見他如此,姜離也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囁嚅道:「抓了幾副藥,吃了總不見好,不過總歸沒有發熱,已是萬幸,想來這風寒還得熬些日子才能大好。」
扣著茶壺柄的力道又大了幾分,纏縛其上的竹繩遭此磋磨,竟起了毛邊。
聽她如此說,6生安心了許多,垂眸掃過姜離手中的茶壺,心思一動,提議道:「可是要去打水,不如由我來吧?」
姜離張了張嘴,正要推辭,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緊隨其後的,便是一抹湖綠色裙擺闖入視野。
有人來了。
聽見動靜,6生扭過頭去,還未看清身後的景象,左手卻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一股大力拉扯著將他往前帶去。
那道低矮的門檻就這麼被倉促地跨過,天塹陡然消散,他於下一瞬被拽進了屋子,反應不及,便見姜離動作迅地將門抵上,接著做賊心虛地靠在門縫處,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6生:「……」
方才,都發生了些什麼?
他是正大光明走進長春宮的,來意也十分明確,本打算著替姜離打上一壺水,便與之辭別。
可眼下的狀況卻遠出乎他的意料。
方才的姜離宛若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不管不顧地把他帶進了私人的地界,對他全無防備。
是而,此刻二人獨處一室,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一股若有若無的梔子香縈繞鼻端,6生愣怔片刻,循著香味低頭,便見得姜離毛絨絨的發頂。
她今日未扎髻,頭髮松垮地披在肩頭,隨著動作緩緩滑下,露出後面白皙纖細的脖頸來。
陽春三月,不冷不燥,穿著比冬日要輕薄許多,自6生的角度看去,便能窺見少女纖薄挺直的背,以及不堪一握的腰身。
6生的腦子「嗡」了一瞬,旋即移開目光,許是屋子幽暗狹小,空氣不流通,他只覺得胸口堵著一道牆,壓得他渾身不安。
「是李嬤嬤,人走遠了。」
少女帶著鼻音的聲線喚回了他幾絲清明,6生輕輕「嗯」了聲,往後撤了一步,忽地低下頭,頓覺不妙。
姜離的心思從門縫上移開,鬆了口氣直起身,片刻後,目光落在自個兒手上。
那處仍緊緊攥著6生的手,已被捂得溫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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