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垂於被褥上的手不自然地蜷了蜷,不安道:「十板子會不會太重了?」
馮寶兒搖搖頭:「不清楚,應該是不輕的,我聽另一位受刑的內侍叫得可慘了,那血水匯進雨水裡,淌了一地。」
聽著馮寶兒如此描繪,姜離不由得沉默下來。
月娥察覺出不對,開口打斷道:「梁公公這是殺雞給猴看呢,別說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內侍了,就算是我們,做錯了事惹得姑姑們不快,她們也是有資格替主子們教訓我們的。」
言下之意,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在這內廷中應當謹言慎行,方能保全自身。
姜離悶悶地應了一聲,矮身縮進被窩。
她自知6生與她不同,是個頭頂主角光環的紙片人,今日所受刑罰也不過是促成他狠戾性格的一步棋子罷了,怎麼也輪不到她來擔心。
可……
他今早就站在她的面前,看起來是那般鮮活。
他應當是會感到痛的。
大雨如注,一刻不停地敲擊著房頂,姜離靜靜地盯著房梁,遲遲沒有睡意。
杖刑之後,高熱不退是常有的,更有甚者會落下病根。
6生年輕,身板卻瘦得跟竹竿似的,這場刑餘之痛怕是難扛。
鬼使神差的,姜離動了去看望6生的念頭。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方才漸歇,低矮的耳房灌進了水,淺淺地泡在石磚上,好似放下一尾魚,它便能游起來。
姜離穿戴整齊,正要起身去開門,腰帶忽然被人扯住。
「妮子……」
馮寶兒半跪在被褥間,面上慘白。
姜離見狀忙托住她的手,緊張道:「你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馮寶兒點點頭,聲如蚊蚋:「我突然來了月信,小腹酸脹無比,實在是痛得起不來身。」
姜離面上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反應過來,安撫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替你向宋姑姑告假。」
馮寶兒道了謝,拉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頭來。
「妮子,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姜離笑著搖了搖頭:「應該的。」
少了一位當值的宮女,交泰殿的粗活便平攤到了姜離與月娥身上,經此一打岔,去看望6生的計劃便被往後擱置。
待姜離得空,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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