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薄韞白的面色驀地凝重下來。
漆深的黑眸低垂著,冷沉沉的,照不進光。
「能說得再清楚一些嗎?」
他低聲追問。
「有人會傷害她?」
「是誰?」
「……」
柳韶的眼尾皺痕滄桑,站在原地看著他,似乎在探詢面前這個女婿的可靠程度。
然而,就當她即將把答案說出口的時候,一股久遠卻強大的恐懼,剎那間攝住了她的心房。
飾盒的外表有些粗糙,印著吉祥富貴的大紅色圖案,和薄韞白之前的眼光完全不同。
「也許、也許事情已經過去了,畢竟已經風平浪靜了這麼些年。」
地下車庫燈光明亮,可瑩白色的光線照在他身上,卻像是盡數被吞沒了似的。
薄韞白扯了扯唇,清雋面容上沒有半點先前的冷沉之意,溫聲道:「好看。」
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柳拂嬿也沒細問,直接把懷裡的花捧到他面前。
柳拂嬿幸福地把花抱回了懷裡:「當美術生的老師可真幸福啊。」
柳韶猶疑地蹙起眉。
柳拂嬿沒想到是這樣的。
說著,柳韶垂下頭,表情裡帶著一絲僥倖。
「怎麼突然問這個?這丫頭小時候身體弱,三天兩頭就生病,我這一時半刻的真想不起來。」
薄韞白無言地注視著她。
過了陣,才輕聲問:「她精神好嗎?」
她左看右看,選擇了客廳中心的桌子,將花束擺在了上面。
她脫口道:「你別問了。」
她乾涸地苦笑了一下。
擺完才發現,桌上還放了幾隻不起眼的小飾盒子。
她心情很好,進門時一直帶著笑,還小聲地哼著歌。
「我聽寒露說,在她上小學之前,您帶她輾轉去過幾個地方。」
「環境似乎不是很好。」薄韞白如實告知,「雖然是在商場裡站櫃檯,不用風吹日曬。但店長很嚴苛,有時也會遇到粗暴的客人。」
他將這些記入備忘錄,臨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她好像不覺得這是個關鍵的問題,想了一會兒,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少頃,男人走到她身後,輕輕攬過了她的腰。
「有一次她發高燒住院了,您還記得是在哪裡的醫院嗎?」
走進客廳,見薄韞白才從陽台回來,好像才跟什麼人打完電話。
「你媽媽現在在一家金店當櫃員。」
薄韞白溫言道:「沒關係,您想得到什麼就說什麼,粗略的地名也可以。」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彎下腰去看。
「好看嗎?」她將花束轉了一圈,給他展示各個角度的細節,又道,「裡面還有他們親手畫的書籤和卡片。」
柳拂嬿用大拇指的指甲劃了劃食指內側,又問:「那,她工作辛苦嗎?」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唇畔的笑意也漸漸淡去。
他站在那裡,唇線抿得平直,眸色深不見底,像一場冷沉的黑夜。
而是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發高燒?住院?」
他嗓音溫和,循循善誘。
他低聲道:「這些就是從那邊買的。」
「您有我的聯繫方式。如果發生了任何讓您覺得不安的事,請一定要聯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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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宴結束,柳拂嬿抱著一束鮮花回到家。
「沒準,真的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