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冽的氣息滲入意識里,帶幾分莫名的糾纏之意。
柳拂嬿一個沒站穩,被巨大的慣性朝前一拽。
在這場夏日的夢境裡,好像再也無需考慮其他任何事情。
直到五分鐘後,端莊得體的乘務員走入車廂,輕聲細語地詢問每位顧客需要什麼服務,柳拂嬿這才回正坐姿。
她本來還有些不自在,不過見薄韞白又闔上了眸,似乎打算繼續休息的樣子,便鬆了一口氣。
看來剛才的事情是翻篇了。
心稍稍落了回去。
就在此刻,她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薄韞白今天穿的是一件淺灰色襯衫,不知是什麼質地,面料挺括,卻有光澤。
絲光清潤低調,愈發襯出男人的矜雅氣度。
然而,她忽然看見,這件襯衫的肩膀處,貼近脖頸的一方——
隱隱約約,印上了半個淡粉色的唇印。
始作俑者柳拂嬿:……
她下意識地用力抿了抿嘴,恨不得把唇瓣全抿到口腔里,再把上面的唇彩徹底抿化。
就在她焦灼的這一小會,薄韞白也睜開了眼。
似是覺得座椅角度不太舒服,他抬手調了一下角度,順便揉了揉剛才被撞到的鎖骨。
餘光掠過柳拂嬿的神色,男人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垂眸一看,就見那半枚唇印浮在襯衫上,仿佛淺灰色海洋上一條明艷的漁船。
男人挑了挑眉。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淺粉色的唇印正好依偎在他的肩窩裡。
似乎還散發著一股妖冶又純真的香氣,類似朗姆酒味的巧克力慕斯。
有一種,引人遐想風月的旖旎。
見他凝視那處,柳拂嬿耳根一跳一跳地發燙。
她迅抽出兩張紙巾,想把唇印擦乾淨。
可用力擦了十多下,紙巾上也只擦下來淡淡的余痕。
唇印的主體部分仍堅韌不屈,仿佛大風大浪里毅然挺立的漁船,緊緊地扒在襯衫上。
「還挺上色。」
薄韞白淺聲調侃。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這唇印還能不能洗掉,閒適地靠在椅背上,看著柳拂嬿的努力模樣。
為了方便她擦,還解開了一顆紐扣。
領子散漫地低垂下去,領口微微敞開,和先前不太一樣,多了一種風流不羈的氣質。
柳拂嬿埋頭努力一陣,見紙巾沒用,又問:「可以用濕巾嗎?」
得到肯定答覆後,她換了濕巾上陣,還滴了好幾滴卸妝水。
沒想到,一包用完,還是沒什麼改善。
看來這賣口紅的商家沒有誇大其詞。
確實是級顯色,喝水不掉,持妝強力。
柳拂嬿逐漸無奈。
眼看一貫桀驁疏淡的男人,被這抹顏色襯得像個浪蕩公子,她心裡很是愧疚。
少頃,不由地開口道歉:「對不起啊。」
「沒事。」薄韞白漫聲道,「就一件衣服。」
柳拂嬿半站起身,視線越過座椅和過道,朝坐在後面的攝影師他們望了望。
「但這個樣子,讓別人看了,會覺得你不太正經吧。」
言語之間,全是對他名節不保的憂心忡忡。
聞言,薄韞白卻眉心稍蹙,似乎有一線不愉。
「我跟合法妻子出門,不過親吻一下,哪裡不正經了?」
「親、親……」
柳拂嬿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