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進病房更深處,對薄韞白做口型:「門口有人?」
萬一是魏坤的人,她就完蛋了!
薄韞白抿唇,回想剛才的那個響動,覺得像是塑膠袋一類的聲音。
他按響護士鈴,淡聲道:「您好,o3號病房需要幫助。」
少頃,護士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笑吟吟地對薄韞白道:「是需要測一□□溫嗎?確實到時間了。」
薄韞白接過體溫計,仿佛只是隨口一句:「剛才門外是不是有什麼生人?」
「嗯……」護士搖搖頭,「沒看見。」
她說著將手裡的塑膠袋放在床頭柜上,柔聲道:「不過柳小姐剛才過來了,說她臨時有工作,讓我先把這些東西帶給您。」
聽見「臨時有工作」幾個字,薄韞白眸底掠過一絲失落。
魏瀾在一邊看得清楚,不由暗自咂舌。
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她還以為這人沒長表情肌呢。
怎麼柳拂嬿連個面都沒露,他就冰山化凍了。
這個薄韞白,對老婆和對別人的差別也太大了。
薄韞白打開袋子,看見底下是換洗睡衣,最上面放著一隻熱氣騰騰的飯盒。
他不再言語,沉默地打開飯盒,拿起了筷子。
魏瀾有些著急:「我能說的都告訴你了,你怎麼現在還有心情吃飯啊?」
「為什麼沒有心情?」
薄韞白扯了扯唇。
「方興寒已經重傷,魏家還有其他可用的人嗎?」
「這個……」
「我猜是沒有了吧。」魏瀾低聲道。
「這種『死士』也沒那麼好找。」
薄韞白垂了垂眼睫,夾起一片四季豆,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似是嘗到什麼好滋味,黑曜石般的眸底微微一亮,暈開些溫潤的笑意。
然而,回答魏瀾的言辭,卻仍然極為冰冷。
「不就是為了家產麼?」
他說得輕描淡寫。
「如果家產沒有了,也就不需要繼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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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拂嬿步伐飛快地從醫院離開,沒有回家,而是打了個車,逕自去找陶曦薇。
兩個小時後,不顧陶曦薇的勸阻,她在江闌大學門口停留了一小陣,拿到了一件東西後,便直奔林華集團在江闌建的大樓。
大樓大氣恢弘,設計極富現代感。雖然比不上博鷺總部的規模和體量,但大樓42層兩百米的高度也著實宏偉。
人站在樓下,就算是仰斷脖子,也望不到頂。
但柳拂嬿並沒有在這恢弘的大樓前停留半步。
她穿著幹練的黑色襯衫和闊腿褲,手中拎著一隻雪白的手提包,清冷的眉眼如凜冽寒霜,逕自跨入了林華集團的大樓。
前台小姐沒見過這麼漂亮冷冽又氣勢逼人的女性,怔了一怔,連一貫的營業語氣都有些發虛。
「貴客您好,請問有預約要找誰嗎?」
柳拂嬿冷聲道:「我找魏坤。」
「啊……那個……」
前台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叫出了自家大老闆的名字,語氣還冰冷得叫人心驚膽戰。
她還從沒見過這麼不好相與的客人,有些慌張地清了清嗓子,這才恢復了笑容:「請問,您有和我們魏總的助理預約嗎?」
柳拂嬿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一對深邃的長眸冷冽而凜然。
「沒有。」她曼聲開口,「你現在聯繫他。」
不等前台婉拒,她又道:「我叫柳拂嬿。你告訴魏坤,如果他不見我,我只好去找魏雲山了。」
前台被她的氣勢攝住,低低說了句:「稍等」,這才走去一旁,聯繫魏坤的助理。
她原本以為,這位不之客一定會被當場拒絕。
卻沒想到,當她重複了一遍柳拂嬿說的話之後,那位一向神龍見不見尾的大老闆魏坤,居然立刻就同意了她的來訪。
雲裡霧裡地掛掉電話,前台將剛才抄寫下來的數字雙手遞給柳拂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