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雖說別墅的密閉性很好,到底也是室外。這人光天化日下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還企圖讓她再重複一遍!
「你想得挺美。」
柳拂嬿嚴正拒絕。
她倚著躺椅,一隻手撐在扶手處,坐姿慵然,長眸低斂。眸底清凌凌的,浸在夜色里,像含著碎光。
薄韞白掀眸看她一陣,笑意不減:「還好吧。比不上我老婆長得美。」
這話叫人意想不到,柳拂嬿沒忍住,輕輕「嘶」了一下。
「誇你還不愛聽?」薄韞白眉尾挑了挑,淡聲道,「我愛夸。你得習慣。」
柳拂嬿縮起肩膀,清了清嗓子,假裝沒聽到這句話。
夜裡的花園不如白日裡炫目,泳池也泛著浸骨的涼意。
少頃,薄韞白將旁邊的另一張空躺椅拉了過來,拉到一個離她很近的距離,坐了上去。
「八歲?」薄韞白沉吟片刻,「總之是小學低年級的時候。」
夜色雖沉,園中卻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火,也並不覺得黯淡。
說到這兒,薄韞白垂下眸,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下。
「一次也沒想過嗎?」薄韞白溫聲問,「我很小的時候,連住月球上的事都想好了。」
「你也要在這待著嗎?」柳拂嬿有些意外。平時這時候,他總會留在書房工作。
說著就要站起來。
柳拂嬿恍然大悟:「所以你大學也讀了金融。」
她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慨嘆,散在愜意的夜風裡。
薄韞白輕輕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不應該想。」
大概每個人的人生,都有第二種可能性。薄韞白抬眸望一眼夜空,說:「要是一直留在國內,我應該是會對學術更感興吧。」
「我媽媽那時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待在那個家裡,成夜睡不著覺,臉色和身體都越來越差。」
見他這樣,柳拂嬿也覺得心裡皺皺巴巴的。
柳拂嬿聽得睜大了眼睛,問:「那時候你多大?」
柳拂嬿忍俊不禁:「什麼的設計圖?」
「而且,自從夏令營撞見他出軌那事,我跟他關係一直很差。」
「去月球的車,月球上的房子,月球上的通訊設備……」
「我哥那時候已經成家獨立。她想離開,又怕我一個人留在家裡,受到薄崇不好的影響。」
說起這個話題,他語調仍溫和清潤,卻覆上一層淡淡的落寞。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住在這樣的房子裡。」
有他在身邊,浮躁的時光也安靜下來,寂寥的秋意變得溫暖。
星空下,兩個人就這樣隨意地聊著天,聊起童年,聊起朋友,聊起最珍貴的回憶。
柳拂嬿驚訝地看著他:「月球?」
「住在我媽的一個老朋友家。」薄韞白道,「他們人都很好,夫妻兩個都是很優秀的金融家。」
只是這條路何其漫長,區區一個夜晚,又怎麼說得完。
聊到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薄韞白看了一眼手錶,站起身道:「有點渴,我去拿點喝的東西。你想要什麼?」
柳拂嬿偏頭去看夜裡的別墅,見它設計得別致而精巧,在夜霧裡光華耀眼,仿佛一棟繁華宮宇。
薄韞白卻「嗯」了聲,隨口道:「和你一起。」
薄韞白卻不露痕跡地擋了一下,說:「青檸薄荷口味的氣泡水,喜歡嗎?」
「你如果去當個科學家,應該也會很出色。」
薄韞白一怔,淡淡的落寞感從眼中消散,笑著回眸看她,卻見她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看著夜空,又輕聲問:「那你在國外都住在哪呢?」
「嗯。」男人漫聲道,「挺認真的,還畫過不少設計圖。」
柳拂嬿想起他十五歲就被6皎送到歐洲的事情,柔聲問:「你當時想留在國內嗎?」
「嗯。」他溫聲道,「一直在那個環境裡,不由自主地就這麼選擇了。」
好像要把彼此那些錯過的人生,全都補全似的。
有種柔軟的衝動,在體內瀰漫。趁他目光沒在看這邊,柳拂嬿伸出手去,牽住了他的。
薄韞白想了想,又道:「有些還挺講科學邏輯的。比如說月球上可用的能源不足,所以我設計的都是太陽能電池,還算過充電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