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儿身子一颤,羞涩道:“他曾救过我的命,是……是我的恩人。”
老画师看她神情,早猜到他们关系不一般,挥笔画来,不多时,就已经画好,湫儿又惊又喜,老画师本就见过他,画技又高,几笔就画出他的神韵风采,湫儿忙向他连连道谢,那老画师手摸胡须,一语不,脸带笑意而去。
那婢女像是得到重大机密一般,潜潜出去,屋内只留下湫儿一人,她心神激荡,看着画中的江如济白衣紫箫,带齐飞,正欲抬手摸他的额头眉眼,又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脸上一阵烫。
好像他真的站在她面前,见他嘴角微微扬起,似乎要和她说话,湫儿佯装嗔怒道:“画的像又有什么用,你又不能说话。”
说罢,轻轻地把画卷好,放进卷轴丢在床上,面朝里坐在床沿,怔怔地呆。耳后冷不防地感觉人粗重的呼吸声,吹气喷在她脖子上,湫儿十分气恼,一时也想不到是谁如此大胆,她扯住那人衣裳,向外推开,她则趁机溜到桌边,站定一看,金世子笑得个不亦乐乎。
他见湫儿适才容貌柔美,眼眸此刻却凛凛生出寒意,轻咳了两声,摇了摇手中的羊脂玉瓶,道:“小王不是有意的,湫儿你别生气,我刚从宫里得闲,这不,姑母送了我几颗上好的驻颜香体丸,我便想着送给你。”
“我不要,小王爷送给别人吧!”
湫儿别过脸,对着屋门。
金夜狄自讨没趣,目光扫向桌上的托盘,皱眉道:“怎么,下人伺候的不好,湫儿你不喜欢她们挑的东西?”
他见湫儿还不理自己,起怒来,“小王这就剁了她们的手脚,做成人彘,供姑娘观赏。”
湫儿听他这样说,知他做得出,吓得忙转过脸来,摆手答话:“不要,她们伺候我很好,小王爷不要那样对她们。”
金夜狄见她面颊绯红,清丽中更添一抹艳丽,双手搓了搓,摸上了桌上的衣裳,从衣襟细细地摸过去,一只手溜溜地摸到衣襟的胸口,想象湫儿穿在身上的样子,他低眉道:“这衣裳不好看,湫儿姑娘不喜欢?明日我再叫人从宫里挑些最好的送来。”
“不是,这些并不适合我。还请小王爷不要费心。”
湫儿见他向前走了两步,脚下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湫儿你先是帮我照顾我妹妹,后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待你怎么好都不过分的。”
湫儿正思忖着怎么打他走,金夜狄宽袖一拂,突然探手抓住湫儿手腕,身子飘然前移贴近湫儿。
湫儿向后退去,无奈手腕被他紧紧抓住,她用劲力挣脱,心中惊骇,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举动,慌地向门口跑去,金夜狄大手伸开,拦住门口,“放心,湫儿我不会动粗的。我对你和对其他女人不同,你不要害怕。”
金夜狄急于表白心迹,努力克制狂性,喉咙中咽下一口唾沫道:“湫儿,自从遇到你,小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你跟了小王,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说着,他从怀里乱摸一阵,湫儿见他手中拿着一枚小巧的金印,“这是小王的府印,小王说到做到,我现在就写婚书,礼聘你为正妻,你拿着府印,就是宣南王府的小王妃。”
湫儿默然地看着他做这些,平静道:“我师兄随时都会回来,小王爷还是把你的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湫儿只是一名孤女,只怕要辜负小王爷的好意。”
金夜狄刚从花瓶里抽出一卷宣纸,听她决然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金夜狄勃然变色,冷白阴森,抬高声音道:“你这是在拒绝小王,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女人想对我投怀送抱,小王还不要呢!你也太不识抬举了。”
湫儿见他变脸之快,堪比戏台上的川蜀名角,一时无话可说,忽然听到外面吵闹之声,声音越来越近,她侧耳听去是余天凌在高声叫喊她的名字,中间还裹挟着金云骞的声音。
湫儿如遇救兵,忙跑了出去,迎上了他们,在回头看金夜狄,他已经走远了。想他出身矜贵,却卑下手段频出,骄傲自负又喜怒无常,还心肠狠毒,真是个可怕的人。
见到余天凌,本想把遇到季叔的事情说给他听,又见金云骞在旁边,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简单说自己出去透口气,顺便转了转就回了,自然也略去了金夜狄方才纠缠她的事,她怕说了,余天凌定不会住在王府,她不想给师父,甚至江如济带去麻烦,只想着快点到第十日。
金云骞一眼瞧见了桌子上的羊脂玉瓶,她看出了宫里的东西,知道他大哥来过了,又瞥见了展开的那幅画,她来不及细看,只觉得像湫儿,心想,湫儿为何要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