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危不知说什么好,一路跟着王朝义来到宣武的黑火药作坊。
刚到胡同口,早已等候多时的结义兄弟都迎了上来,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是有说有笑。六年的功夫,众兄弟也都有了不少变化:邢工冲面如银盆的圆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文绉绉的像个有学问的先生;虎头虎脑的金占虎长得愈的威猛,大说大笑、大吵大闹,就是性格和原来一样暴躁;郑凯祥长得又高又帅,不像是穷人家出身,更像是富家子弟;荣磊没往上长倒是往横里长,不过显得十分壮实;黎锦强也戴着一副眼镜,比原来开朗了许多;牛御变化不大,还是爱说一些荤段子。大家的个头都增加不少,看上去接近八尺。金占虎、荣磊、黎锦强、牛御矮一点也有七尺半。
八个人说说笑笑往院里走。李成危看火妹妹不在有些疑惑,问旁边的王朝义:“欸?火妹妹怎么不在?”
“嘿嘿嘿嘿,看来咱大哥还是最惦记火妹妹,啊?”
王朝义边说边给众人使眼色。大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说这些闲杂话就到了院里。李成危对这院子可不陌生,进来就直奔众人居住的侧厢房。推门一看,坐在床边一个背对着门口的女子低头不语,看似正在生闷气。金占虎呵道:“妹啊,咱危哥来看你喽!”
火妹妹好像没听见一样坐在原地不动。“哥,你看。”
金占虎朝李成危做着哭丧脸。“哈哈哈,”
李成危边笑边朝火妹妹走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是我,成危啊。”
话音刚落,火妹妹站起身转过来,双手搂住李成危的脖子,一头扎进他怀里哭着说道:“你怎么才来看我!”
这下弄的李成危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大家年纪都不小毕竟男女有别,整的抱也不是、扶也不是,双手简直没地方放:“哎呀,你都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妹妹似的。”
“我本来就是你妹妹嘛。”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成危和大家聚在一起无话不谈。说到高兴的事,大家捧腹大笑;说到难过的事,众人又潸然泪下。从中午谈到傍晚,只感觉时间不够用。这时,邢工冲起身说:“兄弟们,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当中有人要回老家,以后想见面就难了,因此借此机会要把想说的话都倒出来。六年前我们在此聚义,我提议今天重温誓言,众位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
大家一致同意。邢工冲接着说:“此地向南二里有一关帝庙,据当地人讲打蒙元起就有这座庙,经过战火蹂躏虽有几处外墙坍塌但主体部分依旧保存完好,后来没有重修就很少有人去。我看咱们就去那吧,当着关老爷的面二次聚义。”
“同意!同意!”
大家一致赞成,立即动身。
时间不大,众人就来到关帝庙。这座庙宇还真不小,前后两进院,前院正堂供奉着关公像,后院堆放着一些杂物,看上去好像有人动过。大家没往多处想,来到关公像前准备磕头纳拜。王朝义忽然止住大家:“等等,等等,着什么急呀。”
“咋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牛御叫道。“你看你看,我的意思是啊光磕头没意思,既然是临别前的演出,那咱们不如每人来一个节目给大伙助助兴,尤其大哥在这更应该乐呵乐呵。”
“嗯,有理,有理。那我们留在顺天府先表演吧。”
郑凯祥说道。
郑凯祥第一个演,给大家唱了歌又跳段舞蹈十分精彩。邢工冲受李成危影响,后来也一边当童工一边读书,而且天资聪颖成绩十分优异,论学问只在李成危之上不在他之下,这回当众给大家背了一篇荀子的《劝学》,可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众人大多虽听不太懂,但对邢工冲万分敬佩。接着荣磊给大家表演了“搬石锁”
,举着一块大石头围着场子转了几圈确实力气大。最后黎锦强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号的蹴鞠,给大家颠了颠球秀秀脚法。李成危也喜欢蹴鞠,还和黎锦强传了几脚球。
留在顺天府的兄弟表演完,该轮到回老家的兄弟表演。按顺序来应该是王朝义第一个上,但王朝义死活不答应:“你们先上,我这叫大将督后阵,嘿嘿嘿嘿。”
别人说不过他,只好牛御先上。牛御不会什么特殊的本领,硬着头皮给大伙耍了一套醉拳。这套醉拳外行看着还行,内行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旁边的火妹妹噗嗤一笑:“这叫什么呀牛哥,耍狗熊呐?看我的!”
说罢,火妹妹纵身一跃跳到墙根下,抄起根木棍回到场地中央,展出一招白猿出洞,接着又是一招跨虎登山,刚开始还一招一式看得清楚,越往后动作越快,人与棍滴溜溜转成一团。火妹妹打的这一套是伏魔棍法。有歌曰:
伏魔棍法自古传,双头并用妙无边。
白猿出洞身法健,跨虎登山礼当先。
肋透秋霜为虚式,进步撩阴敌胆寒。
鹰抓燕雀鹏舒翼,落霞迷津降魔顽。
群战之中有妙计,声东击西凯歌传。
反点璇机诱敌式,瀑溅征衣力惊天。
长虹贯日似闪电,扫地金波无遮拦。
怪蟒翻身招法快,反复击打劲倍添。
一波三折泻千里,击打下部枯树盘。
星火燎原通天棍,彗星袭月似闪电。
猛虎坐洞诱敌进,投鞭断流把敌歼。
青龙摆尾退中取,夜叉探海敌逃难。
虚实变化招法快,败中取胜斗敌顽。
白蛇吐信谁不怕,金丝缠腕妙难言。
灵鸟寻巢随风转,八卦步法仔细研。
钟离挥扇千钧力,黑虎掏心式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