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校长先是一愣往后退了半步,转头看看门牌,确定没有走错后满脸陪笑地说:“这位上差,我是护城河师夷中学的校长,今天来是找我们学校的一位老师叫连建军,他已经两天没有上工了。”
“哦,有证件吗?”
“啊有,”
郑校长边说边掏出证件双手递过去,“给您。”
“嗯,看来你还不太清楚这生人命案了。”
“啊!谁死了?”
这差人把事情的经过对郑校长说了一遍。当校长听到死者是两名学生又和连建军有关系顿时慌了手脚,恳求再三终于被放进院内,哐哐哐地猛敲连建军家大门。连建军料到他会来,从容地开门请领导进屋,又把事情的原委交待了一遍。郑校长急得满头大汗,跳着脚用手点指骂道:“你个丧门星啊,知道这闯下多大祸吗,学校这下可算完了,孩子家长肯定会找上门来告状,届时学政、教育司还有十五衙门都掺和进来,那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就没好日子过了,都是因为你!”
连建军反驳道:“这怎么是因为我呢?我当时正在家里睡觉,根本不清楚屋外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这些家长会信吗,啊!”
“那家长也得讲理啊!”
“你——你什么都不懂!”
说完摔门而去,走到门口处郑校长和差人笑嘻嘻的嘀咕了几句才匆匆离开。
又过了三日,京兆府尹蔡大人二次传讯证人问话。连建军跟着邻居们一起来到公堂,这次让他眼前一惊的是公堂上站满了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都横眉立目盯着自己。蔡大人见人已到齐,把手中惊堂木一拍:“连建军可曾带到?”
“小人在。”
连建军跪拜施礼。“抬起头来,这些人你可认得?”
蔡大人边说边指到,“这位是教育司学道贺大人,这位是学政委员长曲大人,这位就不必说了吧护城河师夷中学校长郑先生,这四位是死者学生的家属。你知罪吗?”
连建军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反问蔡大人,可他哪里知道就在这几天生了很多事情。原来两个学生家长得知自己孩子死后,不问青红皂白直扑护城河师夷中学大闹校长室,要求揪出凶手并赔偿巨款。郑校长不想把事态扩大,跟家长解释的含糊其辞,使劲择除自己的责任。家长并不满意又去十五衙门投诉告状,要求教育司、学政和学校三方都要出面,得不到满意答复决不罢休。十五衙门也得罪不起家长,只好请来教育司学道贺大人、学政委员长曲大人和郑校长。几人了解了案经过后,商量决定找出一个替罪羊,挑来挑去付出最小代价选中了无足轻重的连建军。接着这些领导来到京兆府求见蔡大人,说自己可以作为人证指认凶手。因此在大堂上,当府尹讯问连建军时,教育司学道贺大人立刻站出来说:“启禀蔡大人,此是我可作证。当天晚上我和曲大人正好路过此地,看见连建军先将两个学生打晕,然后放火烧死学生掩盖罪证。”
学政委员长曲大人赶紧顺风接屁说道:“没错没错,贺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这连建军虽属卑职管辖范围,但对学政规定要求屡次藐视,平时多有怨言,这次杀害学生必定是挟私报复,还请大人明察!”
蔡大人听完点点头说:“连建军,还不把你所犯之事从实招来?”
“快讲快讲!”
旁边几个领导补充道。连建军咬牙切齿说:“小人所说绝无虚言,他们这是诬陷!”
蔡大人一拍惊堂木:“嘟,大胆刁民!人证物证俱在还敢巧言抵赖,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戟杖伺候!”
话音刚落,身旁出现两个差人,把连建军按倒在地,抡起手中木板对准他的屁股就开始施刑。连建军是一文人哪里受得了这些,不到十下便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有人拎了一桶凉水泼在他脸上,这才苏醒过来。蔡大人接着说:“你招还是不招!”
连建军自知挺刑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招,那天俩学生来我家想烧我的房子,我还击时失手将人杀死。”
“好,签供画押收入监牢,退堂!”
退堂后,蔡大人和师爷会到后院,心满意足地对十五衙门长官说:“事情总算解决了,犯人已经招供,现在问题是如何定罪。”
“杀人偿命,直接判死。”
“不可,现场证据不足还不能断定死者是连建军所杀,如果判死恐惹议论,那样对朝廷的形象没有好处。”
“那怎么办老爷?”
“我看可以采用折中的办法,死罪绕过活罪不免,没收其全部财产让他净身出户无家可归。”
“这样也行,家长应该不会再有意见。”
转过天来乌云密布、阴雨沉沉,开堂审理时蔡大人当众宣判:连建军犯有过失杀人罪,没收其全部财产,住房充公。连建军不服还想上诉,被一干衙役乱棍打出京兆府。回到家院,大门已经贴上封条,有差人过来对连建军说:“你可以走了,这已经不是你家了!”
“连建军一转头,身后的郑校长笑嘻嘻地说:“赵老师,明天你不用再来上班了,经过我们领导商榷,你被解除合同了,哈哈哈祝你前程似锦,回见回见。”
连建军大脑翁的一片空白,大叫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连建军缓缓睁开双眼,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旁有两个人,正是李成危和泠寅道。连建军像变了一个人捏呆呆愣,一句话也不说。李成危和泠寅道知道兄弟受了巨大打击精神有些受挫,只好好言宽慰,等连建军缓过一些来才问他下一步打算如何。连建军萎靡不振,口打哀声:“我对教育事业已经心灰意冷,再找工作也是徒劳无功。谁会要一个代罪之人,而且现在没了家产连生活都成问题。我真想自杀一了百了,可白乃媛这条狗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死不瞑目!下一步我想离开京城云游四方归隐一段时间,二位兄长不必以我为念。”
两人挽留不住,在风雨中看着连建军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街巷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