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孙义成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普通日军士兵,头上戴的是一顶垂布军帽,也就是军帽两侧各有一块布的军帽,黑夜里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戴着这样的军帽,哪怕是熟人也得到了跟前才能认出来。
检查了一下自身装扮后,孙义成背着一支三八大盖从仓库转角走了出去,沿着仓库前面站台上的路,朝距离最近的站岗日军士兵走去。
走到距离十三四米时,站岗的日军士兵才看到他,有些紧张地朝他喊道:“干什么的,口令?”
嘴里说着还把背上的枪取了下来,做出一副准备开枪的架势。
孙义成哪里知道鬼子的口令,不过他并不着急,继续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嘴里也是不急不缓地说道:“紧张什么,我只是去那边打猎(日本人把野外方便叫做打猎)一下而已,看你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这样沉不住气可不好,支那人的子弹对你这种沉不住气的人来说那就是最好的归宿,所以在战场上不管生什么情况,一定要沉得住气,这样的话。。。。。。。”
孙义成一口气连续不断的带有教训味的话,把那个日军士兵给说愣住了,这是谁呀,这么大的口气。等他回过味来以后对方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并且一脸凶相地对他吼道:“难道被我说中了,站好了,口令?”
倭国队伍里面,老兵欺负新兵是最正常不过的了。通常,老兵打新兵理由都可信手拈来,什么军容不整,什么行军缓慢,什么形象懦弱……
总之,只要老兵看你不顺眼,又或者是老兵心里不爽,甚至受了上级的委屈,都会找一个新兵来出出气。轻的是打几个耳光,踹几脚,重的甚至会用棒子、棍子把你往死里削。新兵在接受完老兵的教训之后,绝对不能还手,连表情都要谦卑到极致,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只要还能爬起来,就必须向对方表示感谢。
这种情况,在整个日军队伍中,包括海军、空军都是一样,甚至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此刻孙义成遇到的这位倭国士兵,恰好就是一位才从国内出来被分到地方守备部队的新兵(日军新兵基本上都会被分配到守备部队而不是一线作战部队,这也是为什么日军的地方守备部队战斗力比较弱的原因),挨骂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听话,再突然地听到对方问话之后的一个“口令”
,条件反射般立正站好,嘴里也马上回答道:“静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孙义成随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满意地说了声“不错,好好干,早日成为帝国的栋梁!”
说完之后继续朝前、向着第二个岗哨的位置走去。留下原地依旧有些呆滞的鬼子哨兵,还在想刚才究竟生了什么!
第二个岗哨的日军士兵距离刚才的位置大概四十米远,加上车站站台上的吵闹,以及火车不时地鸣笛声,远处两人的对话根本就听不到。
等到了距离对方十米左右时,那个站岗的日军士兵也开始叫了起来,“干什么的,口令?”
孙义成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静冈,”
随后又快反问道:“回令?”
那个日军哨兵也连忙回答道:“山梨!”
静冈和山梨都是日本富士山附近的两个县(日本的县也是行政单位,但要比我们的县大的多,一般相当于我们的省,最低级别的也相当于我们的地级市)。
听到两个完整的口令后,孙义成也有些好笑,这日军高层指挥官也真是的,晚上的口令使用这些,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搞清楚今晚的行动口令后,孙义成又往前面走了几步,观察了一下站台上还在忙碌的人群,随后转身又往回走去,转身的同时靠近仓库,利用仓库门的掩护,用最快的度给自己更换了一下肩章,将自己从士兵变成了曹长,军帽也换成了普通军帽,腰间也挂上了一把曹长军刀和一个王八盒子,还好军鞋是牛皮的,不需要换也可以。
准备好一切以后,孙义成转身朝来路走去,经过第二个岗哨位置相互回答完口令后,他对那个日军哨兵说道:“你的注意力要多放在搬运军火的站台方向,集中注意力观察,看看是否有抗日分子出来捣乱,知道吗。不要老是站在原地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说完之后,果然就见那个日军哨兵将身体向搬运军火的站台方向转了一下,继续老老实实地站起岗来。
看来这个车站晚上出来站岗的都是一些日本新兵,经验和经历都严重不足,对身穿自己一样军服的人没有任何的防范,让孙义成钻了大空子。这也和这一时期人们头脑思维固化、思想僵硬有很大关系。
再说了,这一时期,也没有一个懂日语又胆大包天的中国人会冒充日军做这种事。没有遇到过的事,对谁都是一种未知,就像今晚站岗的日本新兵哨兵,碰到一个自己不认识且能说一口流利的日本话的曹长,那就是上官,跟认不认识没有关系,都得老老实实地说“哈衣!”
看到日军哨兵将身体老老实实地转向正在卸货的站台方向,孙义成大为满意,他故作欣赏地看了哨兵一眼,继续大摇大摆地朝第一个士兵位置走去。这里是距离卸货站台最远的位置,也是最后一个日军哨兵的站岗处,已经有了腹案的孙义成走到那个日军哨兵跟前不再耽误,在相互回答完口令后,孙义成故作疑惑地看向哨兵身后,就在哨兵也转头的时候,上去就是一个掌切,将其击晕,又快收进空间里面。
做完这一切后,孙义成转头朝第二个哨兵位置看去,夜色的灯光下,四十米外那个日军哨兵的身影迷迷糊糊,一个是没有察觉这边的情况,他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走到最近的仓库大门跟前,打量起这道大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