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怕夜长梦多。
翌日清晨,秦钰接上母子二人启程与西巡仪仗会和。
他们一行人还在途中,消息却已经传回雍京,震惊朝野!
当今陛下后宫形同虚设,更无子嗣血脉。
他虽是百姓心中的明君,却仍少不了流言蜚语。
有说他好男色的。
也有说他不能人道的。
诸如此类,一日不曾停息。
然而今日,圣上昭告天下,他在西巡途中寻到了失散十余年的心爱之人与儿子!
与此同时,西行的仪仗返程到了古州。
秦钰安排伺候他们母子的宫人鱼贯而入。
“娘娘,小殿下。”
秋棠是福海举荐的大宫女,行事沉稳谨慎,十分得力。
听着这声娘娘,意如有种恍若隔世的熟悉感。
她笔直站着屏风后,微展双臂,任由宫人将华服一件件套在她身上。
这样的举动,好似经过千万遍那般熟稔。
伺候意如母子更衣过后,秋棠背对着大门缓缓退出。
福海立即迎上前:“如何,我就说这二位主子性子好,是个好去处吧。”
秋棠迟疑着问出心中疑惑,“我总觉得这二位有些不寻常,若是普通百姓,忽然过上众星捧月的尊贵日子,怎能做到如此行止优雅,宠辱不惊?”
“他们母子本就不是普通人。”
福海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是聪明人,涉及辛秘之事,不必过于好奇。”
“多谢福海总管提点。”
秋棠垂眸,将其中的探究掩去。
在古州歇息了一夜,次日清晨,西行仪仗又向着通州行进。
为了增进父子之情,秦钰恨不能时刻将秦瀛带在身边,就连晚上都是让孩子歇在他房中。
许是夙夜的话起了作用,秦瀛对秦钰虽没多少感情,却也没了抵触。
“回雍京后,我会立你为太子,之前的名字不可再用,我为你想了个字,骞,高举飞腾之意,你意下如何?”
秦瀛猛然绷紧了身子,抿着唇欲言又止。
“父子之间,无妨直说。”
秦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状态轻松。
“我已经习惯了,不想换掉母亲为我取的字,不若……还是叫秦盈吧,丰盈的盈。”
“可。”
秦钰伸手拍拍他的背,“在自己父亲面前,何须拘谨至此,依你便是。”
秦盈垂着头,耳廓通红,模样与他母亲如出一辙。
“父皇,儿臣想去练剑了。”
秦钰挑眉:“你还会用剑?”
“是父……是师父教的,如今还不大熟练。”
秦盈在秦钰饱含警告的注视下改了口,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师父,也无错吧?
“走,出去陪我练练。”
秦钰提剑走在前。
秦盈手足无措的跟在后头:“可是,儿臣此前练得都是木剑啊!”
“用轻飘飘的木剑能练出什么东西?”
秦钰恨铁不成钢,“难怪瞧着还是这般瘦弱。”
接过福海递来的宝剑,秦瀛用双手紧握着,才堪堪将剑举起。
望着秦盈颤巍巍的双手,福海心有不忍:“陛下,小殿下他还拿不动铁剑,切勿揠苗助长,伤了小殿下呀!”
“习惯便好了。”
秦钰狠了狠心,“我十岁便能提得动尚方,都是日日苦练的结果。”
“玉不雕不成器,福海,你莫要为他说情,妇人之仁如何教得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