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对这趟京城之行都多了许多信心。
马车停下时,春雷与雨丝一并袭来,寒意逼人。
汤管家让人扶骆心词下了马车,道“侯爷与郡主都不得空,小姐不妨先洗漱歇息,晚些时候再拜见父母。”
这正合骆心词的意。
她被人拥簇着入了侯府,过了三道垂门,周霖等侍卫和粗使侍女的身影已看不见。
这与她和明念笙的预想一样,侯府规矩多,那些人是进不了内院的。
只要与周霖等人分开,就没人能现她不是明念笙。
再过两日,等她以不放心祖母为由将周霖等人全部遣送回林州,就不必顾虑身份了。
“侯爷在主院静养,这几日不见人。摘星阁西面是佛堂,郡主不喜别人打扰,小姐若是无事,最好别往那边去。这边过去是小侯爷的住处,同样去不得”
汤总管躬身带路,介绍着府中布局,总体可以概括为一句话,除了云上居,这府中哪儿都不能去。
骆心词巴不得避开府中众人,乖顺答应着,想与汤总管打听下父亲与周夷的情况,又怕太过急切被人看出异常,竭力忍住了。
此后,骆心词在云上居住了两日,期间除了汤总管、伺候的侍女和看诊的大夫,没见过任何人。
她有些急躁。她来京中是为查找凶手的,这会儿连侯府主人都未见过,谈何外出
她没那么多时间消磨在这四方庭院中。
第三日,骆心词假装风寒痊愈,觉得该见武陵侯与嫡母了,却听府中侍女道,宁王府的小公子前来拜访。
宁王府是韶安郡主的娘家,算起来,明念笙与这位小公子也能攀上个表亲关系。
只不过别人愿不愿意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日怕是也要枯燥消磨了。
骆心词的沮丧不及扩散,有一年长侍女前来传话“小姐,侯爷请您过去。”
不被传见时,骆心词焦躁不安,真被传去相见,她心底又生出退缩之意,酝酿了会儿才问“父亲身体好些了吗”
侍女道“许是好些了。”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有什么许是好些了
骆心词又问“嫡母、嫡兄都在父亲那儿吗”
“小姐去了便知。”
每次骆心词问起侯府中事,侍女们都是这样,每一句都有回答,却没有一个精准答案。
骆心词心中彷徨,定了定神,最后问“怎么不见汤总管”
汤总管是侯府中骆心词接触最多的人,也算给她面子,她更希望由汤总管带过去,顺路能打听些消息。
“汤总管在忙呢。”
侍女说道。
骆心词已看出府中森严,得不到任何答案,便不再追问。
要去见武陵侯了。
骆心词对武陵侯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明念笙,知道这是一个极度无情的人,未像骆心词的父亲一样抛妻弃子,却比抛妻弃子更可怕。
但到了今日,骆心词、明念笙、连星的命运已绑在一起,她唯有鼓足勇气面对。
她的不安在侯府侍女眼中是乡下庶女入京的拘束,所以当骆心词借口更衣将人遣退时,侍女们互相看了看,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确认屋中无人,连星悄声道“小姐,这府中怪的很。”
骆心词也这样觉得,但要说具体哪里奇怪,有点说不上来。
“都说汤总管是侯爷身边最得用的,可奴婢每次见他,都是在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今日周霖侍卫返回林州,也是汤总管亲自送出城的”
连星道,“在林州时,老夫人身边的余总管都不会亲自去送侍卫。”
说武陵侯不把这个庶女当回事,他让最得用的总管去接。说他重视,他又迟迟不见。
骆心词点头,道“今日宁王府的小公子登门,侯爷恰在此时见我,也有些怪异。”
难道是想让她见一见这位小公子
一个长在偏远地区不受待见的庶女,与堂堂王府公子有什么可见的
连星猜测“是想让小姐你认清京中贵人,以后万万不能得罪”
骆心词否定“不对,我连嫡母、嫡兄都未见过呢。”
说到这儿,连星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姐,今晨奴婢去送洗衣物,看见了年轻男人的衣裳,应当是小侯爷回来了。”
小侯爷明于鹤,武陵侯与韶安郡主的独子,明念笙的嫡兄。
两人想再交流下已知信息,侍女突然叩门催促,对话不得已中断。&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