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匕被推回了鞘中,江上影睁眼,有些恍惚地问,“不下手么?”
谢枝把匕收入自己袖中,道:“会下手的,不过不是现在。”
江上影扯唇笑了笑,眼中微凉。
侧头看了看立香,燃的只剩下末尾的竹芯,谢枝起身往外走,忽而听江上影叫住她,“谢枝,此时不下手,之后你会后悔的。”
谢枝顿步,手指还捏着匕的刀柄,她轻声道:“崇光寺那次,我知道你会杀我,我去了,却没有后悔。”
江上影愣了愣。
她……
在江上影的疑惑中,谢枝出了营帐,没过一会儿,又端回来一碗浓稠苦涩的汤药,“时辰到了,该喝药了。”
此话一出,江上影便知道方才的那个话题被揭过去了。
谢枝是很不在意的模样,可江上影却仍心存疑虑,谢枝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想归想,江上影却没有问出口。他既仍想娶谢枝,那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扩大彼此的隔阂,这件事既然能掩埋,那就让它继续被掩埋下去,最好也不会有谢枝来找他寻仇的时候。
谢枝用勺子搅了搅汤药,觉得温度合适了,才递给江上影。
江上影接过,连勺子都没用,直接一口就闷了下去。那模样,谢枝看着都觉得苦。
亲眼看见黑黝黝的汤药一碗见底,谢枝不禁有些震惊,从身上摸索了一个油纸包着的蜜饯,拆开,神色犹豫地问:“吃糖么?”
江上影似乎有些无语,却还是从她手里拿了块蜜饯放进嘴中。
谢枝的蜜饯很甜,一咬开,甜腻的味道迅在嘴中蔓延,苦涩的药味也被冲淡了不少。
见江上影吃,谢枝也嘴馋,于是也跟着拿了几块吃。
江上影见此,忽而想起谢枝是经常吃药的,明明该是常喝的汤药,即使不是她自己喝,却还是一副怕苦的模样。
牙上一用力,蜜饯全都在嘴里碎开化开,江上影心想,这般怕苦,却要每日喝比这苦上千倍万倍的汤药,所以才会随身带着蜜饯吧。
“甜食吃多了不好。”
江上影突然道。
谢枝点头,她一边擦手收起蜜饯,一边回:“嗯嗯,我也不常吃,就是喝药时吃上几块。”
江上影想,那和经常吃有什么区别。
谢枝又转头去拿了什么,江上影回不了身,看不见,就只能对着空气说:“谢枝。”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