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看他,“无论谢副尉怎么问,说了什么,你都不能说玉坠是我拿给你的。”
“你可以做到么?”
温时良被玉坠深深吸引住全部是心神,他分不出思绪去思考眼前的姑娘为何会如此刻意地遮掩自己,“好,温某答应你,无论何种情况下,我都不会说出姑娘的。”
谢枝移开目光,一路上两人再未搭话。
谢枝是在思考要如何混入营帐,而温时良则是在想,他要见到谢枝了。
围猎的山头选的很好,山坡不高,攀到山头处便是一大片宽敞的空地,或许是也因为连着旁边那座山头一半的缘故,这片空地显得异常的宽大。
宣帝以及各个参与这次围猎的皇亲国戚、世家子弟的营帐都设在了这片空地上,其中以宣帝的营帐设在最中间的位置,其余则是按官阶品级分散开。
谢枝他们将东西放在了位于最后方设置的伙房处,趁着张随还和那几名太监闲聊,谢枝随口和温时良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谢枝一路低头,学着宫女的走姿行走。
当时江上影和她做完交易后,同她说那名诏狱里的胡人是被毒杀而死的。
诏狱是大衍严防最为紧密的囚牢,不可能有人会悄无声息地潜入诏狱杀了人然后还没有被现,再加之宣帝对胡人被毒杀的结果毫无反应。
谢枝便猜测,除非杀了胡人的是宫里的人,还得是十分接近宣帝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毫无阻碍地进入诏狱杀人,并篡改了仵作验尸的结果,呈给宣帝一份错误的报告。
而那名负责审讯的官员,大约也在那人的算计之中,只要毒和行刑同时进行,毒又隐秘难寻,那就可以完美地掩盖成死于重刑。
因此谢枝费尽心力从谢昭手下逃走,就是想借这次围猎的机会,偷偷潜入猎场查出那个凶手。
谢枝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确定皇帐的所在位置,随后抬脚往那个方向走。
“喂!那边那个宫女!”
忽的有人开口叫住谢枝。
谢枝顿住脚步。
那人走到谢枝前面,先是嫌弃地瞥了一眼谢枝身上的衣衫,“怎么穿成这样?”
谢枝昨日在山里摸爬滚打一夜,身上不是沾了绿色的汁液就是泥土,样子颇为狼狈:“昨日才下了山采买回来,来不及换衣衫。”
从山脚到山上都有茂密的树丛,谢枝这个理由也没引起那人的怀疑。
“罢了罢了,先将就这样吧。”
那人似是很匆忙,推着谢枝走,“那边婉妃娘娘急需用人,你先过去帮一下忙。”
说着,他推了谢枝几步路,随后又急匆匆地转身去找其他人了,走时还不忘叮嘱,“快些去啊,娘娘那边急得很,迟了我们都是要受罚的。”
他嘀咕着走远,“不行人手还是不够,还得再去找一些……”
谢枝茫然地站在原地,“……”
不是,也没人和她说婉妃娘娘的营帐在哪儿啊?
谢枝又继续往宣帝营帐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想,她还得去找凶手呢,那什么婉妃娘娘就先放着吧,对,放着吧……
不对。
谢枝脚步一滞。
书里说过,宣帝得了个西域美人,那美人荣宠一时,还被宣帝赐了个妃位。
赐的名是叫什么来着?
……好像就是婉妃。
婉妃,那本该被毒死然后导致谢昭被栽赃嫁祸的人,却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同为被胡人盯上的目标,谢家是因为她及时阻止才幸免于难,那婉妃呢?她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被胡人盯上并且又是因为什么而逃过一劫?
谢枝看见远处巡逻走来的侍卫,忽然脑中刹那间捕捉到什么,她想,或许自己可以通过婉妃来寻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