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一瞬间倏然亮起,乍然将谢枝的狼狈照的无所遁形。
“你脸上的伤哪来的?!”
看清谢枝的那一瞬间,江上影瞳孔不可抑制地骤缩了一瞬。
他把谢枝拉到灯下,细细地看了一番才现不止脸上的红痕,脖子上还有已经深到紫的掐痕,手腕上也是……
一寸寸地看过后,江上影却突然变得沉默。不过这沉默就像压抑着暴怒的狮子,连那刻意放轻的呼吸声都让人心中寒意升腾。
在江上影作势要解开谢枝的衣衫查看时,谢枝惊慌地按住了,“没,没有了……”
江上影问:“这是谁干的?”
“……”
谢枝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就没想好的措词此刻更是混乱得像一团浆糊。
她道:“……我不认识他,但我几个月前见过他一次,就是你留我一个人的那次……”
听完谢枝讲述,江上影的气势莫名让人不寒而栗,幽深的眸中满是骇人的嗜血杀意。
“阿影,我着人找遍了整个军中都没有找到人……”
恰巧此时江在洲从外面进来,只是还没跨进门内就被江上影按了回去,二人不知在门外说了什么。不多时,江在洲似乎走了,江上影又折返进屋。
“把衣服换下,我叫人抬了热水过来,先沐浴……”
他抬手轻抚谢枝的眉眼,细看,还能看到江上影指尖有轻微的颤抖,而后他慢慢闭上眼,掩住眸中的痛色和狠厉,轻柔地在谢枝眼上落下一吻。
谢枝适时闭上眼,并未挣扎。
不知为何,她竟能从江上影这一吻中品味出许多情绪,很是复杂……
她听见江上影说:“对不起……”
“幸好……”
江上影的语气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难言的愧疚,“幸好我的生生很厉害……”
谢枝的眼眶逐渐泛红,蓄满了泪。
她其实也很怕的,只是要是她出事,会有人比她更难过……
所以她拼命地挣扎、反抗……
沐浴后,谢枝问江上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上影边替她用干帕擦头边说:“很久了,回来见不到你后我便立马去找兄长让他增派人手在营里寻你。”
怪不得她从张究手底下逃出来后莫名觉得巡营的人多了许多。
她那会儿见谁都怕,偏偏巡营的人增加了,她光是躲开人就花了大半宿的时间。
仔细算算,她回来时天都有些蒙蒙亮了,那江上影他们也应当是找了自己一夜。
她道:“我本来是想去寻你的……”
江上影微愣,“找我?”
“嗯。”
谢枝点了点头,迟疑地问:“我见你白天那会儿心情不好……是因为我么?”
睡不着的那会儿谢枝复盘了一整天的事,最后现江上影是从跑马之后开始心情低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