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夏小滿出發前往運城,師傅留給他的五帝錢正好可以送給周聿白,就當是感謝他為村民們修路建小學。
到運城才知道他根本沒辦法與周聿白見面,他連周聿白關在哪裡都不知道。
無奈之下,夏小滿只能向阿霽求助,「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找誰,你跟周白是同事,我想請你幫忙,麻煩你了。」
林陽霽過來接夏小滿,帶著夏小滿回到周聿白御景灣的家,「帶你去個地方。」
打開門的瞬間,夏小滿摸著熟悉的門框,用步子量著屋裡的尺寸,瞬間明白身處之地,夏小滿警惕地轉向阿霽:「這是周白的家,你到底是誰?」
「我叫林陽霽,周聿白是我哥,對不起,我早就知道你是夏小滿,我哥也知道,我一直在騙你,其實你早就跟我哥見過面。」
夏小滿愣愣地,「所以,你那位不會說話的同事,是周白。」
林陽霽不好意思道:「嗯,真的對不起,我原本不知道你是誰,有次我哥看到你朋友圈,我不知道他在你朋友圈看到了什麼,反正他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來的那天他非要去接你,接到你又不想讓你知道,怕你跑了,這才裝啞不說話,真的沒有惡意。」
難怪會聞到熟悉的橙皮加梔子的香味。
三年了,周聿白的喜好沒變,還是喜歡那股香味。
夏小滿坐在沙發上,手邊突然多了一從毛茸茸地觸感,夏小滿嚇一跳,輕輕摸上去:「是……一隻狗?」
「不滿,坐好!」
林陽霽將不滿喚到一邊,「是我哥養的拉布拉多,它很乖的,你別害怕。」
夏小滿伸手,順著拉布拉多的背部撫摸安撫,「我不怕的,我來是想知道你哥的情況,他現在怎麼樣?」
「不是我哥做的,我哥才不會,他是被陷害的。」
「我相信他,他命犯小人,我想幫他解厄,阿霽,能不能麻煩你去臥室幫找找,看看有沒有周白的頭髮。」
阿霽猶豫著,「雖然我不懂你們這行,但還是想問下,真的能解嗎?」
「我也不知道,不管怎麼樣,先試試。」
林陽霽在臥室的枕頭上翻半天,終於翻到一根頭髮,「我哥居然不掉發,羨慕了。」
夏小滿讓林陽霽幫忙把頭髮粘在符上,當即跪在地板上做起儀式,林陽霽帶著拉布拉多去了陽台,隔著玻璃門偷偷觀看。
夏小滿做儀式的時候像是會發光,虔誠地念著林陽霽聽不懂的咒語,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的眼眉,像是一尊佛像。
良久,夏小滿燒掉符,將符灰小心地收好,放在事先準備好的水杯,而後一飲而盡。
林陽霽小心地問:「那個,真的能喝嗎?不是給我哥解厄嗎?為什麼是你喝啊?」
「沒事,我能喝,具體原因我很難跟你解釋,阿霽,你媽媽……我是說你跟周白的媽媽,周白出事,她不找人幫忙嗎?」
沒記錯的話,林百合權利不小,來頭也不小,周聿白出事,聞上對林百合隻字未提,周廉之他領教過,只關心利益,林百合給夏小滿的感覺,她或許行事有失道德,但她是一個愛孩子的母親。
林陽霽垂眸,聲音低落:「媽媽若是在,一定會出手幫哥哥,可惜她出家修行好幾年了。」
「出家?」
「對啊,大概兩年前吧,突然有一天她說她要出家,不顧我們的勸阻,一個人去了寺里清修,已經很久不管世俗事了。」
「那……你們知道她為什麼要選這條路嗎?」
修行清苦且單調,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問過,我和哥都問過,她不肯說,只說她有她的理由。」
夏小滿猜不透林百合的用意,是贖罪,又或是其他,不管是何種原因,她所贖的是她心靈的罪孽,跟夏小滿無關,夏小滿沒有權利替張谷蕊原諒她,也不會原諒她。
聽林陽霽話里的意思,她和周聿白不知道林百合與張谷蕊之間的因果。
見夏小滿不說話,林陽霽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我哥肯定會沒事的,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應該只是走個流程,等查清楚就會回家了。」
「嗯,他會沒事的。」
「小滿哥,你當年為什麼要離開啊,不是好好的嗎?我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可高興了,說是要介紹你給我們認識,媽媽還帶我去買了的裙子,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呢,結果,我哥突然告訴我你走了,你為什麼走啊?」
夏小滿心頭湧上酸澀,「你哥沒告訴你嗎?我騙了他錢。」
「沒有啊,我哥只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沒聽他說過你騙過他啊。」
「沒有苦衷,我那時需要錢,騙了你哥錢離開的。」
林陽霽有些生氣,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好半晌,才說:「你為什麼要騙我哥啊,你知道嗎?你走後他有半年沒工作,他以為是周廉之將你趕走的,去找周廉之,被他用鞭子抽了一頓,停職半年,傷還沒養好,哥又去找周成宏,跟周成宏打了一架,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不知道周成宏跟他說了什麼,哥當時特別生氣,停職的那半年,他到處找你,找不到晚上回家哭,有好幾次,我跟媽過來看他,他都躺在沙發哭,你……你為什麼騙他啊,他這麼喜歡你。」
「對不起。」
「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跟我哥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