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過雨,衣服濕透,夏小滿拿著衣服去樓下師傅們那裡洗澡,二樓浴室留給周聿白,周聿白淋著不太熱的水撐著牆面,右手換成左手,又是十分鐘過去,依舊沒效果。
周聿白愈發煩躁,閉上眼沖冷水,閉眼的瞬間想起夏小滿淌著雨水的脖子,這次很快,可能不到三分鐘。
「周白,你還沒完啊?」
門外傳來夏小滿的聲音,周聿白平復著心情,甩掉腦海里奇怪的想法,用力甩頭髮,「好了。」
門開的瞬間夏小滿打了個寒戰:「這天氣你洗冷水?感冒又要花錢治,要愛惜身體,趕緊過來喝薑湯。」
當晚,周聿白沒感冒,倒是夏小滿鼻塞打噴嚏,周聿白洗完碗夏小滿拿著兩盒藥過來:「幫我看看哪盒是感冒藥,不小心放混了。」
周聿白拿過感冒藥,照著說明書取出兩粒讓夏小滿服下,問道:「你以前生病怎麼吃藥的?」
「你傻啊,讓師傅看啊,師傅又不是看不見。」
「是,我傻。」
「有次半夜腸胃炎犯了,不想大半夜把師傅們折騰醒,我就想著自己找藥吃,結果沒吃成,分辨不出哪是胃藥。」
那次又拉又吐折騰一夜,夏小滿硬是熬到早上才跟師傅們說。
周聿白沉思幾秒,「能不能拍下盒子上的字用手機識圖?」
「你能想到的我早想到了,分不清正反面,我一般兩面都拍下,然後打開識圖,可惜它只會識圖,不會轉換成文字,不是文字手機讀不出來。」
「夏小滿,有沒有這樣一個軟體,一款視障人士專用app,能識圖,能讀說明書,能指路,能定時預報天氣預報,最好能識別顏色,看不見的情況下拍下衣服顏色,讓視障人士也能挑選衣服。」
「啊?還有這種軟體?我沒聽過。」
「以後會有,我會做出這樣一款軟體,你信我嗎?」
夏小滿笑得眼眉彎彎,「這個想法很偉大。」
「夏小滿,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
「我是笑你可愛,我相信你,如果你做成功了,這個app要叫什麼?」
「你覺得叫什麼好?」
夏小滿想了想,「探光怎麼樣?探尋散落在世界上每個角落的光明。」
「好,就叫探光。」
睡前周聿白習慣性刷聞,他需要時刻留意九洲集團動態,九州暫時風平浪靜,一則社會聞闖入他的視線:「突發!3o6路公交行駛至瑞沖高架橋路段失控衝下高架,事發時車上僅司機一人,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
周聿白將這則聞念給夏小滿聽,而後問:「夏小滿,你真能算出來將要發生的事?」
「哪有這麼玄乎,我拉你下車,只是覺得司機精神狀態不對勁,情緒瀕臨爆發點,這種人失去理智很可怕,我這才拉著你下車。」
「有道理。」
「不過也不是不能算,上車後我淺算了一下,紫微斗數提示晦氣星在命宮,早上出門時我算過你是我今的天喜星,那晦氣星在附近只能是司機了,遠離晦氣就對了。」
「你們算命的還能給自己算?」
「當然能啊,祖師爺遺訓:不害人性命,不以此某不正當利益,可自行算吉凶,」夏小滿吸了下鼻子,「不過不過經常算,師傅說命越算越薄。」
周聿白躺在地上,隨意道:「說的挺玄乎,給我算算接下來我的運勢如何?」
「不算,你太沒誠意了。」
周聿白原本只是隨口這麼一說,見夏小滿認真,翻身坐正,整理好衣服,從錢包夾層摸出最後二十塊錢:「小滿師傅,請幫我算算接下來三個月的運勢。」
夏小滿從床上滑落到地鋪上,向他伸手:「手給我。」
「摸掌紋?你不是摸骨算名嗎?又是紫微斗數,又是摸骨,又是算卦,你們門派一人千身技啊?」
「技多不壓身嘛,摸骨只是一個名頭,都能算,別說話。」
臥室燈沒關,周聿白看著近在咫尺的夏小滿,他閉著眼,眼睫微微扇動,離的很近,這個距離剛好能聞到夏小滿身上的梔子花混合橙子的香味,夏小滿的臉很小,嘴唇輕抿,看上去很軟……
「貪狼心入命宮,你在二十四歲這一件事業遭創,頻起家庭風波,但只要忍耐,很快會迎來曙光。」
算的還挺准,周成宏是父親周廉之在外的私,周廉之起初並不知曉周成宏的存在,在周聿白四歲那年,一個女人抱著周成宏上門,說是周廉之的兒子,尷尬的是周成宏比周聿白還要年長几歲。
周聿白並不是他的母親林百合的第一個孩子,她的第一個孩子大月份流產,身心俱傷的林百合好長一段時間沉浸在悲傷里,也就是這段時間,周廉之在外有了情人,再之後林百合順利生下周聿白,周廉之卻在林百合之前生下私生子,這也成了他們夫妻二人後來無數次吵架的導火線。
夏小滿抓著周聿白的手,繼續道:「接下來三個月,紅鸞星強勢入命。」
周聿白不解:「紅鸞星?主財還是主災?」
「紅鸞星動,恭喜你,你要戀愛了。」
周聿白抽回手往枕頭上一滾,「睡覺。」
戀愛?開什麼玩笑,周聿白只想度收集證據殺回集團,揭露周廉之的偽善,驅逐周成宏,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半夜,周聿白被夏小滿急促的呼吸聲驚醒,打開燈,床上的夏小滿像是進入某種夢魘,抓著被子閉著眼囈語:「不要咬我!走開,走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