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韩远岫,就像看似平静的水面,让他猜不透下面是波涛涟漪,或是表里如一的宁静。
“祖父,你准备何时上朝?”
韩远岫不露声色地问。
韩侂胄皱眉,“你猜到了什么?”
韩远岫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你与官家生出了嫌隙,全因一个‘色’字。”
闻言,韩侂胄一怔,嗫嚅问道:“其他人也猜到了?”
韩远岫说:“你再不去上朝,恐怕很快便会传得人尽皆知,甚至变本加厉,编造出更多关于你的不利传闻。”
韩侂胄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后宫前朝,辅车相依。”
韩远岫借用了赵浮岚的话,对韩侂胄说:“后宫之事已成定局,但前朝之事尚可扭转。”
“祖父你愈是躲躲藏藏,你与官家之间的芥蒂只会越来越大,坦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反而能降低他心中的狐疑。”
“与此同时,洁身自好!”
说完,他站起来向韩侂胄行了个礼,“打扰祖父休息了,孙儿告退。”
“远岫……”
望着韩远岫步入夜色的背影,韩侂胄蓦地感觉,他人如其名,就像远处的峰峦,让人仰望,又看不真切。
只因有浮岚若隐若现!
“啊…啊……”
莲花楼背后的小巷里,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靡靡之音,一声声高亢的呻吟也响彻不停。
“南风”
禁吹,促成女妓迎来送往频频,尤其是莞儿的居所,自从“龙凤戏珠”
之事被传开后,好男风者或好奇尚异者,络绎不绝,不惜千金一掷,也要偷摸来与这对姐弟酣淫。
老鸨喜出望外,专门为齐日打扮了一番,又抬高莞儿的身价,只为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莞儿自然极度抗拒,得知金阳路问斩,正是她带着齐日远离风尘,重新开始的好机会,可偏偏齐日自甘堕落,在那晚与她一同卖身后,她要想在此刻赎身,谈何容易。
“再等等,等客人们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我一定放你们姐弟离去。”
得知她的想法后,老鸨拉着她郑重承诺,可在她看来,不过是拖延之辞。
等?
等到何时?
倘若他们姐弟的事被传开了,二人对莲花楼来说就像一棵摇钱树,老鸨怎会放手?
想着自己的苦衷,再看着沉浸淫乐的弟弟,莞儿悲愤交加,乘着恩客与弟弟乳胶似水之际,哭着爬下了床,抱着烈酒一瓶又一瓶地喝,只想灌醉自己。
醉了,才能忘记眼前的一切,才能看到儿时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