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无辜的眨巴眨巴眼,有点忿忿:“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沈晏知懒懒散散的挑了眉,慢吞吞的“哦”
了一声:“没听到,再说一次。”
沈灼直想跳脚。
“我说——”
“最近家里的人若是找你,你不必理会,我来应对。”
沈晏知回神,有些讶然:“你来应对?”
青年郑重其事的点头:“我保护你!”
惹得沈晏知啼笑皆非。
保护他?这小家伙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怎么——
跟谁学的。
男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晃过周清和的脸。
同样的话,那个小姑娘也说过,要保护他。
保护他?
这么多年,他沈晏知什么没见过,也一直是他护着身边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因此在旁人提及保护他这几个字时,总是觉得有些恍惚。
直到今天,沈灼也说了同样的话,让他更是恍惚着察觉起身边人皆已长成。
而他却在逐渐衰败。
天幕渐渐暗下来。
靠着窗边站了很久,白昼覆下的昏黄映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孔上,于轮廓起伏的沟壑间拉出交叠的暗影。
他觉得晕眩。
肌肉深处熟悉的拉扯感牵着痛意迭起,他转身踉跄的间隙里,被沈灼扶住。
“哥!”
青年一直在很仔细的观察他,见他如此,骤然紧张起来。
半扶半抱着他不敢松手。
耳边是悠长的嗡鸣,熟悉的跳跃在耳廓内里的神经,顺着其传输而深入骨髓。
疼痛极穿越四肢百骸,顺势而蔓延。
沈晏知眼前渐渐模糊下去,全然失了支撑自己的能力。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腔子里骤然升起尖锐的哮鸣音,整个人软下去,四肢开始神经性震颤。
所幸沈灼反应很快,止喘喷雾也在一旁,沈晏知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沈灼探着脑袋,使劲儿睁大了眼睛,满是紧张的盯着他。
傅嵊则挑着眉,笑着逗他:“都这么多年了,还不习惯?”
瞧瞧那副害怕的怂样子,见过多少回沈晏知病,处理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就是这心理素质——
啧啧啧!
沈晏知疲倦的闭了闭眼,安安静静的吸着氧,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他知道方才生了什么,突性癫痫,也是新药的负面影响之一,他会短暂的失去意识,也失去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确实与一具行尸走肉毫无区别了。
即便进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生出无限的自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