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過多久,他第二次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要吃飯沒有多的碗筷,要喝水沒有多的杯子,要睡覺沒有多的鋪蓋。溫書發現辛然當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於是很自覺地搬了一套自己的生活用品來。
碗筷、杯子、牙刷、洗臉帕,甚至枕頭、小薄毯子樣樣齊全,大有一副把這裡當成第二居所的架勢——當然,他還是很嫌棄這裡的。
溫書嘴上總要抱怨這個第二居所的艱苦條件,但住起來倒是毫不見外。
用他的話來說,反正這裡已經夠亂,不用擔心再亂一點。
溫書和他家裡的關係自從他執意要考美院之後就一直不太好,後來更是腦子一熱,跟一向傳統的父母出了櫃,這下直接鬧僵。
所以他基本不常回家,平時也都是一個人住,偶爾百無聊賴的時候,才來這裡蹭蹭日子。
「我在想這簡訊誰發的。」
「嘖,這有啥好想的,」溫書把剩下的水一口悶了,「沒說正事就拉黑,說了正事就直接問唄。」
辛然估計這號碼八九不離十就是嚴晏的,可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他解鎖屏幕斟酌了一下,還是回了一條簡訊過去詢問:
「不好意思沒存號碼,請問你是?」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
「嚴晏。」
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辛然心裡咯噔一下,落到了實處。可還沒踏實幾下就又莫名有點起伏,那心情,就跟他看的是匯款簡訊似的。
溫書已經坐回了他身邊,一邊窺屏一邊打:
「你學生啊?來求你別給掛科?」
「不是不是,別搗亂,一邊兒去。」
辛然撲棱著把溫書趕開,嘴上叫別人一邊兒去,反而自己縮到被子裡趴著,他把下巴擱在枕頭上,蒙著腦袋回簡訊:
「是你。一周四節可以的,反正我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情是真話,現在學校已經結課,期末考題也已經出完。最近只用批一批學生交上來的結課作業,再準備準備過兩天的監考就行。
一周四節課,豈不是一周可以見四次面。
「有情況啊你!」
溫書趕緊追著撲過去,把腦袋湊到辛然旁邊,努力地窺屏。
面對溫書嬉皮笑臉的調笑,辛然拿出了給學生上課時那副一本正經的架勢來:
「鬧什麼。我教練跟我說上課時間呢。」
說話間,那頭簡訊也回復得很快:
「好的,那麼就定每周一三五和周天?臨時有事就提前一天告訴我。」
「具體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