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你因为是我》89
第89章不一样的板不一样的钉
“老时啊,你们家二凤姐弟几个也出去好几天了吧?这隔山隔水的,你俩老也放心?都是孩子,还有啊又是女孩子,漂亮亮的大姑娘,真不安全啊,你们的心里就放心?”
贾村抿了一口酒,看着时父,很不外道地说道。
“就是的呢他婶子,你们这事是欠考虑的……”
村长老婆也放下筷子很热乎地附和。
“都是二凤妈没扛住,被几个孩子瞎胡闹给没了章法,没了分寸……”
时父先瞪了时母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才苦闷地说道,忽然地就勾起当时自己酒醒后,得知几个孩子跟大闺女去她家了,当时那个愤怒,那个气,可惜时间太久,追不上了,不然自己肯定追过去,揪回他们不说,还要狠狠的骂,都恨不得打上一顿了,只可惜追不上……
时父一提这事就气得牙痒痒,想咬人,手痒痒,想打人。也因着这个,这两天,时母可没少被呼来喝去,斥骂不断,就差被打了。
时母本就有点后悔放他们姐弟仨跟着大闺女去,已经很担心害怕,忐忑不安的了,再加上时父不时的抱怨责骂,内心煎熬,度日如年的,在家里更是只埋头干活,不再有一顶点活络劲,在时父面前更卑微的没一点人权,话语权,时父怎么过分,她也是敢怒不敢言。此刻贾村长夫妇又提及此事,时父更趾高气扬,一副一家之长的威风姿态,而时母则有点苦不堪言,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藏起来才好。
“咳咳……他们姐弟也是实在想去姐姐家看看,再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时母越说越没底气,说到最后,都结巴了,声音也都快没了。
“是啊,不会有什么事的婶子……”
贾施仁就坐在正对着时母的地方,连忙把筷子轻轻放到酒杯旁边,毕恭毕敬地,适时地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可此刻他的心里却巴不得他们姐弟出事,特别是时二凤。一想到时二凤可能出事,贾施仁的脑袋瓜里竟浮想联翩,脑补出了很多时二凤出事的不堪画面,这样愉快的感觉让贾施仁激动兴奋不已,自己刺激到自己了似的,激情澎湃,情不自禁地陶醉在了意想的事件和场景中,忘乎所以,不能自拔……
时母站在饭桌对面,并没有坐饭桌上一起吃饭,只是在边上看着有需要添饭上菜,端茶倒水,或听时父指派拿个烟酒什么的,在贾施仁宽慰自己的时候,忍不住看了过去,心里略略产生了些暖意,在大家都责怪她,在她面前说不确定的危险性时,她都快要崩溃了,突然听到贾施仁这一宽慰的声音排众而出时,时母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感动得很,然后是注目浅笑,情绪有了点归属感……再然后,时母却没有从贾施仁那得到眼神表情和言语上任何后续的慰勉,而是,莫名感受到了另外的情愫——幸灾乐祸?
时母一怔,这不会吧?想到这,便特意认真地观察起眼前的青年:
这人长相有点不讨人喜,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时母细细寻味一下,竟忽然现,对自己家的人和事,乍一看这人好像表现和表达得都挺好的,挑不出什么理,更挑不出什么错,可再一细想,又都没有什么令人舒心的地方,就比如现在,表面看着,这人挺会说话做事的,适时对自己说了一句宽慰的话,按理,也应该是一种愿望,希望自家闺女没事,安安全全地来回,可自己怎么就看不出这人的好心好意呢?甚至,时母看那贾施仁的面部表情,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不想自家闺女好?这感觉令时母心头一跳——他,他们家,不都怀着与自家结亲,都算计着娶自己家二凤做媳妇的吗?这上门套近乎,表述与那郑家丫头的事情的特殊情况,难道不是要娶我们二凤?那又为了什么?可如果真是要娶二凤,这贾施仁这心肠可看不出对二凤的一点好来啊?
时母忽然就想起自家二闺女之前的种种表现,和近乎不要命的决绝话语,心中警铃大作,越细观察越细看,心中越是警钟长鸣——不行,自己一定要为二闺女坚守阵地,护卫闺女的幸福……想想后怕,自己都要慢慢地,被时父给打压得放弃继续为二闺女坚守岗位的决心,也差点被姓贾的一家人给俘虏了精神,不站在闺女这一边了,好险,此刻惊醒了。
时母定下心里的方寸之后,再看贾父贾母,还有贾施仁,竟有一种看小丑的局外人的姿态,没了拘谨,也没了纠结,只是,时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去察看时父的表情时,现时父还是一如既往,死心踏地的老好模样——真瞎,这样的嘴脸心肠都看不出来?时母禁不住一阵怒从心头起,心里打算,从现在开始,再不受时父打压和窝囊,为了女儿们,像二闺女这阶段灌输的思想那样,为家人,坚守原则底线,护卫家人不怕任何恶人恶事,不惜性命——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咳——那个施仁啊,你看看你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不要让你婶太累着了。他婶子,你也不要再忙了,坐桌上一起吃吧。”
贾村长的一句话,惊醒了贾施仁的美妙情思,拉他回到了现实的饭桌上,而时母则在这话出来的时候,猛然闪回一个片段的画面——当自己去看自家老头子时,眼睛滑过这贾村长的时候,自己顿了一下,现在才明白,原来刚刚自己在观察贾施仁的时候,贾村长也同样在观察自己,自己似乎看出贾施仁的不妥,那贾村长也必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而在他察看自己的同时,他也必定在察看自己儿子,所以……他其实……可能明白自家儿子的心里情况?
这就有点……时母忽然感觉头疼,不想与这些周旋了,还是等闺女回来,与她一起讨论吧,眼下——管他们呢,反正闺女的心意是板上钉钉的,自己也有数的了。
“有什么我去忙吧,儿子不要你去的……”
贾母说完就要起身。
“没有事忙了,她婶子快坐下吧,我……”
时母刚想找个借口离开这,去厨房一个人待着,却不料话还没说完,时父一口打断道:
“有什么忙的?又不是几啊几大桌的……他妈,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小锅屋去,站这碍事巴巴的好看?”
“!!!”
大家都有被噎着的感觉。
时母却一脸淡然的,索然一笑,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向外走去,竟有一种浑身一下轻松的感觉。
…………………………
晚上,送走贾家人后,时父时母坐在炕沿上,时母不想跟时父多说话,一是因为自己本身心里有气,而与时父讲话,不会减气,只会气上加气;另一个也是不想提闺女们去远行或贾家的事。
可时母不想说时父想说啊。
“哎,你看看,还是咱们家闺女,那贾家不管怎么样,还是惦记咱们闺女,郑家丫头那,最终都没戏,只是暂时拖着,跟我们家二凤才是板上钉钉的……”
“板上钉钉?”
时母一时惚神了,这和自己的板上钉钉怎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板,不一样的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