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刚说了两个字,徐嘉年敲了下吧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没那么想。”
“就算真的有什么想法。”
他放下手里的柠檬水,垂下眼,倏忽扯了扯嘴角,“你只会拿刀去捅你那个所谓的父亲。”
林初顺着他的动作低头。
目光掠过他手臂上那道被她用钥匙划出的深刻伤疤:“……”
一时间无法反驳。
说起来,徐嘉年也见过她鲜为人知的一面。
在人前,她从来都是安静柔和的,永远不会露出半点尖锐。
明明在私高,他们是看上去天差地别、毫不相关,永远不可能有任何联系的存在。
却又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阴差阳错,或者步步算计地走到了现在的境地。
林初想到这里,再开口时,语气也随意了些:“你都听到了?”
徐嘉年扬眉:“差不多吧。”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银色火机,看见林初投过来的责备眼神,低低笑了声,“啪”
一声合上盖子:“秦昕然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么?”
林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不知道。”
她摇摇头,“路明山一直瞒着。”
林初在周舟那里听过一些秦家的消息,秦老爷子溺爱秦昕然,舍不得让她受半点伤害,所以将路明山的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至少周舟说起八卦时,根本不知道林初是路明山的亲生女儿,只羡慕秦昕然:“她爸虽然和她没有血缘,背景也一般,但是疼她啊,什么时候我生病我爸也能守我一晚上就好了。”
秦家是这样的立场。
林初自然更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威胁路明山,却不能不考虑路明山背后的秦家。
况且……
林初抿了抿唇,想起林稚川温和宁静的脸,垂下眼睫。
况且她也并非真的没有任何顾忌。
林初这么想着,抬眼看了下徐嘉年,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有些担心他会问起林稚川。
林初并不介意徐嘉年知道她和路明山的关系,也不怕被他嘲弄平日里装巧扮乖。
唯独在争执中被提及的林稚川,是她不愿说起,更紧张被他问到的存在。
林初攥着手,在脑海里思考该怎么将林稚川入狱这件事敷衍过去。
至少不要被徐嘉年觉察到任何异样。
她还没想出个像样的理由,吧台一侧,徐嘉年忽然站了起来。
浅棕色的橡木酒吧凳划过同材质地板,发出几声轻响。
“你要走了么?”
林初有些诧异。
倒不是她自视甚高,认为徐嘉年一定会为了她留下。
只是八卦一贯是人类的天性,就算他不打听林稚川,多半也会好奇她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
尽管林初并不想提起。
但就像深夜里一个人攥着钥匙走在巷弄中一样,很多时候,她其实从来都没有选择。
果然,听见她这么问,徐嘉年便垂下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