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出事時,她這個從小被當成明珠的女兒跟著他們吃了不少苦,所以一家人搬到郊外時,即便身無分文,也想讓女兒吃好穿好,想法逗她開心,生怕江纓心裡憋屈了。
「江纓,紅豆不夠了。」賀重錦溫聲道,「可還有別的代替?」
「不打緊,賀公子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問問賀府的管事,應當還是有的。」
白芍愉快地道:「少夫人,我和你一起去。」
她們走後,灶房只剩下了賀重錦與江夫人兩個人,看到江夫人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他同樣回了一個微笑。
「重錦,有你在纓纓的身側,我和他爹也就放心了。」江夫人笑著道,「我們把女兒慣壞了,從前啊,我總是擔心把纓纓嫁到賀府,公婆待她不好。」
說到這裡,賀重錦的眸光黯了一瞬,隨即道:「我父親和我母親,的確苛待了她。」
「但值得的是,身為她的夫君,你選擇了纓纓,重錦,你是個好孩子。」江夫人頗為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自從江府出了事,她就像變了一個人,已經很久都未見過纓纓笑了,得遇良人,是多大的幸福。」
後來,白芍和江纓匆匆帶著紅豆回來,賀重錦和江夫人便沒有再交談了。
在江夫人的心中,賀重錦早已經成為了他們江家之人,是江纓的夫君,更是他們的親人。
一疊疊紅豆糕出了鍋,江夫人咬了一口,不由得贊道:「不愧是重錦,只照著配方做了一次。就和當年你外祖父做出來的紅豆糕口感別無二致。」
白芍忍不住夸道:「是啊是啊!一點就通!」
這時,江纓的紅豆糕做好了,白芍也跟著兩眼冒金星:「哇,少夫人的紅豆糕也瞧著不錯!」
剛用筷子夾起來,已經成型的紅豆糕就塌軟了下去,空氣瞬間凝固了片刻。
江纓有些尷尬地看向賀重錦:「那個。。。。。。沒做好。」
夜色已深,江夫人慾要起身親自去教她,賀重錦卻道:「娘,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來教她。」
江夫人離開後,賀重錦手把手地教著江纓和面,有些地方她似懂非懂,嘴上不說,但他都能一一地觀察到,認認真真地教會她。
直至後半夜的時候,一個精緻完成的紅豆糕點終於不再是糍粑的樣子了,這才和賀重錦回到了房間。
翌日,江纓和白芍去城中找鋪子了,而採蓮又來到了賀府。
梅園中,賀重錦立在雪中,聽著採蓮悉數稟告:「侯爺對靜悟住持施加酷刑,眼見著就要招了,但不知是誰潛入獄中殺人滅口。」
賀重錦眸光晦暗,語氣陰沉:「能在舞陽侯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入獄殺人,整個朝中怕是只有身為刑部侍郎才能夠做得到。」
「這。。。。。。」採蓮略微吃驚,「公子與侯爺所猜的一模一樣,此事一定與高侍郎脫不了關係。」
「不,高侍郎不過是個替人善後的。」賀重錦道,「當日宴會上,我拋卻仕途,只要了一樣北紅瑪瑙,所以除掉我與纓纓,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益處。」
「那會是何人?」
「賀秋兒。」說到這裡,他袖口下的手慢慢攥緊,「從前我仍舊念著賀府的養育之恩,現在看來,這賀家之人,一個都不能再留了。」
「還有。」採蓮神色凝重了起來,咬了咬牙,「娘昨日醒來,告訴我她逃跑時,曾用鐵花鏢傷了黑衣人的手臂。」
賀重錦沉默了半晌,而後道:「知道了,殷姑姑的事,我會放在心上。」
採蓮眨了眨濕潤的眼睛,平定內心的情緒,像往常一樣道:「公子若還沒有什麼事,屬下就回侯府了。」
「等等。」賀重錦叫住了採蓮,「採蓮,殷姑姑對你提及過那件事嗎?「
「我娘?公子說的何事?」
賀重錦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天。
他尚只有五歲,殷姑姑來到賀府後,不僅負責保護賀重錦的安危,還要照顧賀重錦的飲食起居,是貼身暗衛,也是半個乳娘。
那時他還不曾知道殷姑姑有一個女兒。
直到過年之時,喜氣洋洋的氛圍洋溢整個汴陽城,他看到一個小女孩在賀府門外死死扯著殷姑姑的衣袖不肯鬆手,哭著叫她:「娘。。。。。。跟我回家,想娘……回家。」
殷姑姑也是一臉不舍,久久握著小女孩的小手,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小女孩被侍衛抱走,上了舞陽侯府的馬車。
「從前,殷姑姑為了照顧我,忽略了你那麼多年,不僅是她,我心中也有愧。」賀重錦看著採蓮的背影,繼續道,「等殷姑姑的傷好了以後,你就留在梅園吧,就做一個與世無爭,平安度日的普通女子。」
採蓮一驚:「公子,你,這怎麼行?」
「你是覺得舞陽侯不會允你來?」賀重錦道,「明日我親自登府求他,他會答應的,到那時,你與殷姑姑便能母女團聚,再也不必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
這一次,採蓮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道:「多謝公子。」
*
江纓帶著白芍跑了整整一下午,才盤到了一個較為滿意的店鋪。
無論是從採光,還是屋中的陳設,都是這條街上一等一的精緻。
白芍道:「小姐,這鋪子好是好,三千兩是不是太貴了些?」
江纓想了想:「的確是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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