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沈愉瞧见病房门口一直有个人在那里晃荡。于是沈愉走过去开门,问外边的陌生男人:“请问您找谁?”
陌生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嘴唇很厚,显得有些憨。瞧见沈愉,他下意识挠了挠头:“啊,我们老大让我来把今天生的事情和您说一下。”
沈愉眉头一皱,而后走出来,关上房门,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先生派去保护那女人的。”
男人指了指病房里的萧润丽,“今儿下午一个男人去找那个女人了,我们之前看过照片,知道那男人是这个女人的老公,老大说过要提防那个男人。”
沈愉心神一凛,杨宏富下午去找了萧润丽?原来萧润丽自杀,是他造成的!
男人继续道:“我们就在外边用望远镜观察那一层,见阳台上有些不正常的动静,我们就冲进去了,见这个女人已经割了腕,血流了一地,里边那些人正拿着箱子想把这女人塞进去,看样子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于是我们几个把那几个人干掉,把这女人送到医院来了。”
男人打打杀杀惯了,这样的话说起来悉数平常,但是听在沈愉耳中,冲击并不小。
杨宏富那个丧尽天良的狗男人,他竟然想着将萧润丽给毁尸灭迹吗?!
要不是……要不是有这几个人一直在外边盯着,保护着萧润丽,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一股滔天的怒火蔓延上来,沈愉扣紧了旁边的墙壁,生出一种要将杨宏富碎尸万段的冲动。
她死死咬了咬牙,克制着火气,对面前的男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啊,不用不用,我们也是给先生办事,你要谢就谢先生吧。”
男人连连摆手。
沈愉不用问也知道他口中的先生指的是傅临渊,因为这个男人和傅临渊身边那些保镖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家医院昨晚处理了一起连环交通事故,血浆不够用,那个女人送过来要用血,还是闻总助帮忙从别的地方调血过来的呢。”
男人又挠了挠头,“还有,那天你不是去偷偷看这个女人了么?我见你躲在树下,想出去问问你,结果我还没靠近你就跑了,我还追了你一段呢。那天是不是吓着你了?不好意思啊。”
沈愉缓缓眨了眨眼:“哦,原来那天是你啊。”
她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来着。
送走了男人,沈愉回到了病房里,怔怔坐在椅子上。
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以为傅临渊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其实做了很多。
他没有出手将妈妈救出来,可也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冷漠的袖手旁观。甚至妈妈要输的血,也是他帮忙弄的。
或许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莫大的恩情。
要不是他早有安排,那今天的事情会展到一个怎样惨烈的地步,她连想都不敢想。
他没有和她说过,没有以此来交换她的感激。
大概是因为她的感激对他来说什么用都没有,他不在乎。
沈愉心情更加复杂了。
她刚才还觉得,他冷酷无情,他高高在上,他不会和任何人共情,也不会对任何事有多余的心理。
但是她好像错了。
沈愉垂眸,看向自己胳膊上那仔细包扎的绷带,干干净净的手指。
她还错得很离谱。
他好像……
有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