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从混沌中醒来,脑子还有些发蒙,她分明是心口中箭,为何左臂又麻又疼?
她原是江南褚家嫡女,因故借居在京城外祖况家。
若不是自幼跟随神医学了一身精湛的医术,她断不会知道表面和蔼亲切的舅母竟一心要毒杀自己,而嘴上疼自己胜过亲孙子的外祖母也在推波助澜。
却原来,日薄西山的况家想要凭借她家雄厚的财力东山再起!
知晓这些后,她还能坐以待毙?自然奋起反击!精心谋算下况家败落,而她非但超然事外,还得了陈太后青睐。
本以为自此高枕无忧,岂知早被老谋深算的太后扯进了夺嫡旋涡,若非冠军侯容安搭救,她哪能活着走出皇宫?
救命之恩自是不能忘的,只可惜再无报答机会。
因她时隔不久便被寻踪追来的杀手一箭穿心。
凭借自己医术,可以断定当时必无生理,怎么又恢复了神志?
才要给自己诊视,外面便有人轻声唤:“侯爷,您醒了么?”
侯……侯爷?
褚音一惊,这才想到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都不用上手,头顶便有惊雷炸开,她……她怎么多出来一嘟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胸呢?
她怎么有喉结了?
她……她变成了个男人?!
“咳咳……”
清了清嗓子,听着那明显的男声,褚音瞬间石化,心慌从脚底板窜起,迅速将她淹没。
外面伺候的人熟练地挂起帐子,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那穿着一身软甲、动作轻巧的敦厚男子,分明是冠军侯的亲随容金!只比她当年见时年轻了几岁。
褚音僵硬得像块石头,难道她变成了容安?!
“侯爷,”
容金察觉有异,忙问,“您哪里不舒服?先吃药吧?”
褚音目光下垂,看到包扎妥当的左臂,那种又麻又痛的感觉,分明是中毒。悄悄一搭脉,更确定了。
此时状况不明,她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压下心慌,淡淡道:“药呢?”
容金立刻端了汤药过来,扶着褚音坐起,一边说:“齐大夫断定您差不多这时候醒,果如他所料,这医术简直神了!
“但盼您这伤早日平复,不然这一场战事,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药碗送到唇边,褚音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汤药跟解毒有半文钱关系么?
“等等再喝,”
褚音闭了闭眼,右手抬起,“把外敷的药拿过来。”
容金忙问:“要请齐大夫过来么?”
同时觉得有点怪异,侯爷这手势……
“不必惊动任何人,”
褚音顺着他的目光收了不自觉翘起的兰花指,问,“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
容金先去门口吩咐人去取药,然后才回答:“之前咱们一直打胜仗,北齐虽然暗算您成功,却也不敢贸然行事。
“只是咱们这边的士气到底受了些影响。”
北齐?胜仗?
褚音脑子飞快转动,“如今是承平十二年四月十四?”
容金尽管觉得奇怪,仍老实点头,“是。”
褚音最终确定:自己真的重生在了容安身上!
容安乃是大周当今皇帝亲外甥,景阳长公主独子。
因骁勇善战,从无败绩,乃获封“冠军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