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扒下来的死鬼子制服,叫几个身体还撑得住走路的被救者穿上了跟在队伍里——反正鬼子卫兵也没想到一个个去数人。
“现在鬼子那边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那群死鬼子失踪前曾经有个叫‘伍庭芳’的日军医官来过,所以他们找到我们了。”
“那伍医官没让鬼子抓了去?”
黑三爷奇道。
我摇摇头。
那天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鬼子已经堵住了门,我本来想让栓子去提醒伍庭芳赶紧跑的,结果没跑成。
但是伍庭芳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相貌大变,连嗓音都不同了。
鬼子退走以后,我单独问了他。才知道原来他用了一种可以令皮肤过敏的药物把脸给弄肿了;此外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喜欢看日本的能剧,无意中学到了几招变声方法就用上了。
于是就这样,咱们侥幸躲过一劫。
“确实是挺悬的,”
黑三爷沉吟道,“不过那个鬼子也留不得了。”
“这就是我找你的缘故,那个卫兵叫‘江下宁次’,已经被鬼子调进了宪兵队。”
我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打开。
“这是宪兵队的布局图。”
“打鬼子的宪兵队?有点儿难度。”
他道。
“如果没难度咱也不用求上三爷您了。”
我苦笑道。
“成吧,”
他把东西一股脑都塞进怀里,“咱就试试,成不成一锤子买卖。”
跟黑三爷分手以后,我稍微舒了一口气。
那些鬼子的文件什么的,放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上次鬼子来抓伍庭芳的时候幸好没有趁势搜,否则这些文件一搜了出来,我们一屋子人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鬼子砍的。
越来越觉得,个人能力再强,能够做的也非常有限。
脚踩在雪上,出“簌簌”
的声响。
突然想起,北京城里应该也下雪了吧?以往小鱼儿和小慧一到下雪天就喜欢得不得了。
他们两个,现在大概已经长得很高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军营”
。
嗯?
这军营门前怎么好像站着个人?
此人背对着我,穿着一身黑,似乎正在抬头看天,身形有种熟悉感……
似乎是听到我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身子来。
“啊!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