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既然挑起,曾克凡也就不作矜持了,走过去坐在郝嘉上边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说:“尹处长是明白人,知道我们为何而来,那就说说吧。”
“我也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你问我答吧,便当。”
尹凯以守为攻道。
“既如此,我就抛砖引玉了。陶进之死,现在有两种说法,一是死于仇家之手,二是死于日本特工之手,你趋向于哪一种?”
曾克凡这块砖有些分量。
“皆有可能亦皆无可能。前者,我与陶进并无私谊,所谓仇家无从得知,所以无法判断。后者,陶进乃一内勤人员,与日特产生交集的机会鲜少或者说绝无。”
这般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你怎么看待他那一身的伤?”
“若是仇家所为,那便是有着刻骨之恨。若是日特,乃拷打逼供所致。”
“你倾向于前者抑或后者?”
曾克凡终究是要他一个说法的,不容回避。
“抱歉,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判断。”
尹凯却给予了强行回避。
“据说,他已经有两天没上班了,他跟你请假了吗?”
曾克凡接着抛出一个饵。
“他说有点私事,算是请了假吧。”
尹凯略有些招架不住了。
“算是?你就是这般对你的下属放任不管?至今他是如何死的,死于谁之手,为何死得如此之惨,似乎一点儿也没往心上放,你就是这样做长官的?”
曾克凡的重磅炸弹来了。
“这一切我都应该放在面上做给人看吗?事情来得如此猝然,我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何秘密不可对人言而遭致这般残忍对待。”
尹凯的面相呈现出一种无奈,等于间接承认了陶进死于日本人之手,是曾克凡逼迫他不能犯常识性错误。
浸淫特工生涯十数年,曾克凡尤善此类短兵相接游戏——二必择一,疏忽与漏洞便产生于这一刻,就比如此际的尹凯。
“秘密?你前面说到他绝无与日特产生交集的可能性,这前后岂不矛盾?”
曾克凡的杀招来了。
“若无秘密,日本人何至于对他采取这等酷刑拷问?”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尹凯只能采取守势了。
“那你认为陶进是死于日本人之手啰?”
曾克凡亮出底牌,逼迫尹凯长叹一声道:“我只是在可能与不可能之间选择了前者,他终究是为人所杀,你我也都只能臆测而不能断言,不是吗?”
“不对吧?”
一直当旁观者的郝嘉上适时出击了。“以你看见陶进尸体那一刻的反应,不应当仅仅是臆测这么简单吧?”
“我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