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从尹凯的神情和肢体语言上看,基本可以得出,陶进之死的内幕他或许知晓一二,其反应之强烈不外乎未曾料到会死得如此之惨。
詹维本几乎出于一种本能迈开一条腿似欲追上去,但又似乎顾忌到了什么收住了脚,略微尴尬地瞅了曾克凡一眼。
扯着嘴角笑了笑的曾克凡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老詹,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在未征得我的同意前,你最好不得擅自接触尹凯。”
詹维本撇了撇嘴角:“嗬,这就指示上了。一厅的事一厅的人把我给撇开了,你认为合适吗?”
这时,法医赶到了,曾克凡退开一步到詹维本身侧对他耳语道:“若不然何须我九处介入呢?老詹,已经够乱了,你就别添乱了,算我求你。”
法医最终鉴定陶进的死因是窒息而亡,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均不会致命,属于一种拷打手段,基本可排除仇家所为。
“为何?”
是曾克凡有意识在问。
“所谓报仇?追求的就是一种快意恩仇的快感,你可以设想一下。”
梅子轩予以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行了。”
詹维本拍了曾克凡的肩膀一下。“我都说了,只有小日本才干得出这种事,就无须你提示我了。尹凯我可以不理,但医院里的那个小日本你得交给我,我让他要么吐口,要么吐血。”
“死了有多久?”
曾克凡问法医。
“不大好判断。若排除在江水里浸泡加身体僵硬程度的时间,约在四到六小时之间。”
法医说。
从二分局出来,天色些微亮了,梅子轩说他还可以回去补一觉,曾克凡和詹维本在一家早点铺吃了早点一同回了一厅。
曾克凡走进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的小会议室,靠进一把椅子里想眯一会儿,无奈脑子跟他过不去,眼前老晃动着一张模糊的面孔,他知道,这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蒙面女人之故。
昨天下午梅子轩就曾说尹凯正与一蒙面女子交往,晚上近九点,奉命跟踪尹凯的秋枫打回一个电话,说他把人给跟丢了,这个人却不是尹凯,而是与之幽会的一个蒙面女人。他在追踪这个女人的路上被一辆小轿车拦住了去路。他觉得这个女人颇有些可疑,是从小轿车撞他乘坐的黄包车属于一种刻意行为判断的。
综合法医判断的陶进死亡时间,似乎与尹凯和这个蒙面女人“约会”
这段时间貌似相契合。从尹凯对于陶进之死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之大,基本可以判断,他是知晓一定内幕的,至少陶进死于谁之手他是有目标人物的。从心理学分析,当他看到陶进的尸体那一瞬所表现出来的双拳紧握,是一种极具针对性目标的心理自然反应。
那么,再综合时间点的契合,曾克凡的眼前老是出现一名女子的模糊影像就有个合理的出处了——蒙面女郎!
若这个女人是日方人员,则尹凯的嫌疑度便无限上升,而陶进之死会否是因此而被灭口?然此处有个疑点,若蒙面女子现被人跟踪,此举似乎不打自招,与之相对应的则应该是尹凯对陶进的死断不会表现出这般的强烈反应。可韦天佑留在死亡现场的那个残缺血字又如何解释?梅子轩给出的二十余个字的选项中,“尹”
字排在第一位。
一团乱麻,曾克凡感觉自己的脑回路不够通畅了,他双手用力地揉着脑袋两边的太阳穴,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是何宽。接到梅子轩的电话后,他给他去了个电话,让他守在二分局门外见机行事。
何宽进来见他在拿太阳穴出气,便体恤地绕到他身后边替他按摩边说起尹凯离开二分局后的动向。尹凯开着车在街上一顿狂飙后,情绪似乎平复了些许,然后去了某处江边。
“本来他走的那条路直接可以去江边的,却绕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