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彥平比她更懂敷衍和做戲,溫柔地親吻唇角,回以恰到好處的嘲諷:「我也愛你。」
黎蕊涵咬牙,僵著臉到玄關換鞋,心亂如麻,奪門而去。
——
深夜十點半,楊少鈞來到錢櫃kTV,推開包廂的門,看見黎小姐坐在角落,已經喝得微醺。
包廂里七八個男女,不知是她的同事還是朋友,一個女人站在前面深情獻唱。
「他不愛我,牽手的時候太冷清,擁抱的時候不夠靠近。他不愛我,說話的時候不認真,沉默的時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愛我,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
黎蕊涵愣愣看著屏幕,仿佛入了神。
楊少鈞心疼得要命,過去將她摟在懷裡。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把她惹成這副模樣。
「我來了。」他說:「不難過了。」
黎蕊涵抱住楊少鈞的脖子,與他在幽暗的角落接吻。吻了很久,楊少鈞說:「傻瓜,幹嘛這樣折磨自己,放下彥平吧,他不適合你。」
黎蕊涵默然許久,笑著搖搖頭。
楊少鈞不解:「何苦呢,你們走不下去的,其實你心裡清楚,對吧?」
黎蕊涵拿起桌邊的話筒,把最後一句唱完。
「他不愛我,儘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
楊少鈞看得入迷,心碎的女人可真美。
她唱完,轉頭直勾勾看著他,問:「你想要我嗎?」
他愣了下:「當然。」
「那就求我。」
楊少鈞笑,女人總把床上這件事當做對男人的恩賜:「我一般不求人,但求起來沒有底線,你確定要在這裡嗎?」
黎蕊涵輕嗤:「好啊,去你家,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沒底線。」
她大概懷著一種失望或者報復的心態。不僅要給梁彥平戴綠帽,而且還是跟他的好朋友偷腥,雙重背叛,總能傷到他吧?
念頭一閃而過,黎蕊涵暗暗心驚,接著不願多想,也許只是單純寂寞而已,楊少鈞是絕好的情人,她循規蹈矩那麼多年,放縱一次吧,事情又能壞到哪兒去呢?
——
臥室晦暗不明,月光透進清冷的藍,梁彥平躺在床上過半個鐘頭,依然毫無困意。
隔壁音響已經放了十幾歌,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靡靡之音隔著層層牆壁,像藤蔓植物探出妖冶枝條,爬進他隱秘的所在。
梁彥平起身靠在床頭,抬手揉捏鼻樑。
打開檯燈,看了眼時間,嘴邊勾起冷笑,點一根煙,冽厲的菸絲緩緩扯入喉嚨,甘與苦並存,挑動疲憊緊繃的神經。稀薄白霧吐出,繚繞浮動。
他的耐心大約還能撐一根煙的時間。梁彥平這麼想著,定神數秒,默然掀被下床,穿過昏暗的客廳,開門走向8o2。
裡面的人是在酗酒嗎?夜夜笙歌,真是秉性難移。
他猜的倒不錯,葉詞今天從林鳳那裡得了一瓶頂好的紅酒,晚上洗完澡,打開Vcd,倒在沙發里自斟自飲,不知不覺一瓶見底,飄飄然,聽著歌,起身在客廳跳起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