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的手方才好像碰到剑鞘,觉得奇怪,跟宋清说:“姐姐放心,凌府有护卫,很安全的,不必抱着武器就寝。”
说着弥霜就要帮宋清拿走武器。
宋清紧张了,他抓紧弥霜的手,翻身刚好伏倒在弥霜之上。
二人几乎贴近,气息相融,他的隐忍压抑,就像紧绷之弦顷刻可断,思绪中似有氤氲缭绕,慢慢地向她摆渡,逐渐二人呼吸可听。
弥霜却用松动的手拉上被子轻覆鼻尖轻声说:“姐姐累了?别生气,我不吵不闹,武器还给你,安心睡吧。”
宋清紧闭双目,深深呼吸一口,侧身将弥霜拥进怀里说:“我确实累了,睡吧。”
凌晨,就着快要燃尽的油灯,宋清已经在整理行装,他想起弥霜的两封信,于是拆开第一封:“品凛亲启,多日不见,甚是挂念,旧时同游,望不相忘,此生同为女儿身,不可长相守,但能长相思,愿结义金兰,互为姐妹,守望相助。”
落款是大约两个月前。
宋清接着打开第二封信:“姐姐亲启,请转青松,时日渐去,似水无痕,云城一别,忧思挂牵,常念平安,祈愿安康,忆劳山有木兮,道芋丛间轻雨,望见谅匆匆而归,待相见喁喁细语。”
信的落款是前几天。
宋清深受触动,想着信中断句,有一句话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窗外雀声零星悠转,弥霜缓缓起身,睡眼惺忪,她问:“天还没亮,姐姐要出了吗?”
宋清说:“此次路途遥远,需要提早准备。”
弥霜走到宋清跟前说了什么,附近零星的鸟鸣刚好盖过她的悄悄话。
宋清问:“什么?”
弥霜踮起脚尖,嘴唇越过他的肩膀,凑到他耳朵之下轻轻地说:
“我会想姐姐的,请姐姐把信给青松,告诉他,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枯灯火光明晃不定,他已达忍耐极限,像满弓之箭,一不可收拾。
他拂袖灭灯,卸下易容面皮,清冷月光下,是青松冷峻的侧脸。
弥霜忽觉眼前一片漆黑,还没有适应过来,他已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本能地想推开往后退,他反而抱得更紧,他步步紧迫,要二人呼吸相融,不愿有一息游走。
他沉沦于柔嫩绵软的感觉,羁绊越来越深,二人更贴近。
弥霜进退维谷,向前几乎就要被他融进体魄,退后已抵着木架子前退无可退。
她感觉到他在唇间探索,好像在告诉她逃只是徒劳,又像蛇在缠绕猎物般,让她快呼吸不了。
弥霜精神紧张无所适从,只能僵硬地抓紧他的外衣,如冰澌流水,任尔漂零。
二人仿佛在世界之外,听不见寒蝉凄切、鸣雀婉转。
青松全然忘记了现在的身份,将弥霜抱至软榻。
离开唇间得相濡以沫,他又与她颈际汗濡交融,吻至肩峰盈盈淅零,她才得空隙喘息说:“姐姐……”
青松惊觉失态,脑海轰轰作响,一句:“这……是梦吗?”
将他重投凡尘,他将她紧紧拥护进自己的心口,竭尽全力固步自封,冷静下来后帮她盖上被子。
此时黎明将至,月白穿虚窗,透过清冷露华,隐约看到她绯红的脸。
安神香起作用了,方才精神紧绷,现在通体放松的她,平静下来快要睡去……
青松说:“宋清之期将尽,你与她之间只是梦幻泡影……”
青松将牵魂丝减量放进香炉中点燃,烟雾渐渐缭绕,他走到床木榻边,轻抚着弥霜的秀。
他说:“告诉我,我有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