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帕尔纳酒店,岑谙从后视镜瞄见应筵一直盯着酒店大门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他开得很慢,一是他拿驾照后就鲜少开车,谨慎为上;二是担心应筵喝多了会头晕。
但应筵表面上似乎并没任何酒后的不适,而是用专注的、深切的眼神看着他。
平常应筵不这样看他,所以岑谙也不确定对方醉没醉,偶尔在后视镜中对视上,都是他先无措避开。
红灯前刹停,岑谙终于忍受不了沉默:“不是说今晚要把礼物给你的朋友送上门吗?”
“嗯,后来他临时组了个局,把平时关系好的几个叫上了,说是当产后小聚。”
应筵笑了一声,总算从岑谙身上移开眼觑向前路,鲜红的灯色铺在他的眼周。
岑谙不了解应筵的好友圈,格外要好的聚在一起会放任自己喝得烂醉吗?他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寝室就有俩是占了这类型的。
他没话找话:“我好像没见你喝多过,还以为品酒师都清楚自己的限度在哪个点,然后根据这个点去控制喝酒的分量。”
应筵已经闭上眼睛了,他微仰着脖子,说:“谁跟你说的酒量都是有固定限度的?有时候当下的心情也会影响酒量。”
灯色跳转,岑谙给了点油加通过路口,小心翼翼地问:“应老师,那你心情是好还是……不怎么样?”
应筵没睁眼,悠悠道:“我没喝醉,还没到那个点。”
“我知道,”
岑谙说,“但是你喝多了。”
“说不上来。”
应筵用肘部支着车门,手握拳抵着额角,脸上泛着倦意,“岑谙,专心开车。”
岑谙便不再说话了。
他有种直觉,应筵的心情好或不好,在一定程度上大概都与那根从他脖子摘下去的抑制项圈有关。
项圈是季青森的,上面没有刻季青森的名字,但微囊储存的信息素已极具识别性。
季青森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
变道了个车,岑谙的思维跳至另一件事上,应筵是很自律的人,能让自律的人破戒醺饮的是什么缘由?
也跟那个抑制项圈有关吗?
今晚在帕尔纳酒店小聚的人群中有没有季青森?
“红灯,岑谙,”
应筵突然在后排低斥,“刹车!”
岑谙狠狠刹停了车子。
“你怎么回事?”
应筵不虞道。
掌心的冷汗蹭到了方向盘上,岑谙心有余悸:“对不起。”
岑谙,专心开车。
到公寓时岑谙手心的薄汗已经干透了,只是一双手分外冰凉,仿佛充盈满车厢的暖风对他来说无济于事。
乘电梯的过程中应筵不时用指节轻刮眉心,岑谙看在眼里,想问句什么,最终还是抿紧了嘴。
进屋后应筵就靠坐到了沙上,连外衣都懒得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