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骤然被一柄重锤击中,姜渔呆愣愣地坐在原地,浑身僵硬,血液仿佛都冻结成冰。
半晌,他抬眼,对上男人森寒可怖的一张脸,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你、你为什么会、去查。。。”
少年眼底浮现出恐惧,唇瓣苍白颤抖,词不成句。
闻峋唇角扯起一个冷笑。
姜渔一向很能演,他几乎不知道姜渔是又在耍什么手段,还是真的忘了昨天生了什么。
他五指扣住姜渔,修长指节一寸寸收紧:“你好好想想,昨晚从订婚宴上回来,你口中叫的到底是谁的名字?”
姜渔怔然。
谁的名字。。。他只记得他昨天晚上头很晕,回来的路上一直和闻峋在亲,后来闻峋不知怎的就不亲他了,还逼着他打针。。。
管家说,他昨天是在宴会上意外中了催。情的药物。
难道。。。难道他在药物作用下,晕晕乎乎地把闻峋当成了闻淙?叫错了人?
姜渔望着男人,身体渐渐起抖来。
之前,他虽然也在男朋友面前露出过马脚,但至少没暴露出他心里的那个人是闻淙,可就算是这样,那些男人知道后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弄他,像是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而现在,闻峋不仅知道了自己是替代品,还知道了替代品是自己的亲生哥哥,查出了他全部的过往,他就像是被扒光了外层的保护壳,赤。裸。裸地暴露在闻峋跟前,一览无遗。
巨大的恐惧与冲击下,姜渔已经做不到再像往常那样,冷静地想出保全自己的办法。
到底是才二十出头的少年,又一直被人保护得好好的,像温室中娇养的花儿,从未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突然跌落漆黑的谷底,望不见光的情况。
他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心脏乱七八糟地狂跳,只知道睁大一双恐惧的眼睛,望着面色森寒的男人一个劲抖。
闻峋看着少年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心中犹如刀割,可吐出的字却一个比一个冷:“说啊。”
他手掌移到前方,在少年纤细脆弱的脖颈上收拢:“你在我的床上,叫的是谁的名字?”
男人的手掌并不算大力,至少没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可不知是不是太害怕了,姜渔仍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呼吸困难。
“唔、不”
他仿佛濒临死亡的小动物般,拼了命地挣扎,整张脸都呛得通红。
“闻淙、呜、阿淙哥哥。。。救。。。救我。。。呜呜呜。。。”
少年仿佛什么也顾不得了,在男人手下放声大哭,哭得满脸是泪,意识也不太清醒的模样,下意识地寻找着自己最依赖的那个人,想要人来救他,保护他。
阿淙哥哥。
亲昵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叫了成千上万次,叫得这个名字在经年累月中融入了骨血,成为一种本能。
闻峋忽然意识到,姜渔和他在一起时,叫的每一声哥哥,每一声老公,都另有其人。
男人眸中血色陡然暴涨,阴狠的目光几乎化成实质,像是森冷的刀锋,又似铺天盖地的落网般,将身下白鸟一般脆弱的少年困住。
“没有人会来救你。”
闻峋松开那截雪白纤细的脖颈,大掌却掀开了被褥,指尖游蛇般从少年扣得紧紧的小老虎睡衣上划过,探了进去。
他的声音如同霜雪般漠然:“他已经死了。”
“啊啊啊啊”
姜渔陡然爆出一声尖叫,那张漂亮的脸庞因为疼痛,五官紧紧揪在了一起。
“痛,痛,呜。。。不要碰了。。。呜呜呜呜。。。”
他颤抖着,嘶喊着,却没有换来正处于盛怒中的男人的一丝同情。
闻峋摩挲着指尖滑。腻的水痕,眸色冰冷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痛吗?可是姜渔,我的心也很痛。它痛在伤害,痛在背叛,痛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他语句森森,字句间像是恨不得将人食肉寝皮,可那双眼眸里,却是切实地浮现出了痛意:“我将我全部的真心交付于你,可你呢?你还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