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青竹值夜。
她瞧见苏凝钰整晚都睡不踏实,额间都是汗水,时常还被噩梦惊醒。
她估摸着苏凝钰睡醒的时辰,便去煮安神茶。
清晨的阳光零零碎碎地洒进屋内,有些落在地上,有些透过窗户,洒在苏凝钰的身上。
苏凝钰揉了揉额角,感觉身上有些粘糊糊,里衣也被汗水浸湿,看着偌大的屋子,却只有她一人,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青竹给你煮了安神茶。”
青竹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
青竹自幼和她长大,跟了她十年,她清楚知道哪些事情不能问,哪些可以问,苏凝钰的生活习性没人能比她更清楚。
苏凝钰感觉嗓子很干,端起安神茶便一饮而尽。
她看着青竹,眼眶有些湿润。
“我一直都很庆幸有你在。”
青竹见状,用帕子给她擦去眼泪。
“小姐,是我不能没有你。”
说完,枕在苏凝钰的大腿上。
苏凝钰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一丝一缕皆入画,一丝一缕绣千林。”
这是褚氏生前时常对苏凝钰说的。
褚氏生的一双巧手,在她的针线下,不论是一片落叶,还是一株野草,都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苏凝钰也继承了她的一双巧手,只不过,她的巧手却都用在舞刀弄剑上了。
她不想别人知道她会武功,只能在深夜,没人时,才敢练剑。
其余时间,只得玩玩针线活,当一会大家闺秀。
“小姐,要不你还是去练剑吧,这给我来弄吧,你这手指都快扎成马蜂窝了。”
云乐看着苏凝钰,每绣一处,便扎一次手指,雪白的手帕也零零星星染上了血渍。
她的女红自然是比不上褚氏,但她们三人中,却也是佼佼者。
“小姐,我就觉得你绣得很好,你看这野鸡,多漂亮。”
青竹的眼睛就像是被鬼遮住了一样,明明是鹤,却说成野鸡。
“我这是鹤。”
苏凝钰眉头皱了一下,心里暗戳戳说道,有这么难看吗?然后向青竹投去一个无语的眼神。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相处十分和谐。
若是生在普通的家庭里,就这样,倒也不错。
万慕归下朝回来时,经过苏凝钰的院子,看见苏凝钰脸上笑得灿烂,便往她那处走。
万慕归常住的院子在苏凝钰的后边,若要不经过她的院子回去,便要绕一圈。
与其说是方便,倒不如说他也是有私心的。
青竹见他过来,抬脚就走,想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