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外面,小丫鬟听这冰冷身影有些吓到了,却还是大着胆子继续敲着门道“表少爷,您您在吗”
沈清云过去打开门,喜鹊站在门口,笑脸盈盈“表少爷,这是今日。”
她说着,捧起手,掌心里放着依旧是一捧刺梨。
见她不接,喜鹊又强行塞了过来。这段时日她几乎每天都来,时间长了胆子也大了,再见到沈清云她只是红着脸,没那么小心翼翼。
沈清云眉心皱了皱,神情清冷“我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表少爷不喜欢我。”
喜鹊飞快打断她话“奴婢奴婢就是个小丫鬟也不敢奢求表少爷喜欢。”
“这果子不值钱,只不过是奴才摘,表少爷给了我膏药,我没什么给,送点果子给您尝尝。”
她低着头,两只手紧张蜷在一起。
沈清云目光落在她手心上,大概是涂了膏药原因,她手指上那些伤痕淡了许多。
“多谢。”
她将帕子收了起来,去里屋又给她拿了一盒去疤膏。喜鹊捧着去疤膏双眼亮了亮。
沈清云看着她手,道“不要舍不得用,一日三回,疤痕很快就会消失。”
喜鹊被她戳破心事,羞红了脸。
她是舍得用,但她觉得这去疤膏已经很好了。她伺候三奶奶,之前三奶奶手腕受了伤,整日一天好几遍涂去疤膏,涂了足足三个月才淡了下去。
听说就那还是京都最好药房买,一小盒就要十两银子。
而她手中这个,她每日里小心翼翼抹,才用了六七日,疤痕就淡快没了。这盒膏药可比三奶奶可好多了。
喜鹊一边点着头,一边感叹表少爷可当真厉害。
她站在门口,犹犹豫豫不肯走。沈清云这才问“你可是有什么事”
“我”
喜鹊确是有事相求他帮忙,张了张嘴,道“我有个同乡,是伺候二少爷,前几日烫了手之后就一直不能去当值。”
“府里已经养他一段时日了,三奶奶说他要是再不好,怕怕是要撵他出府。”
周氏确是做出这种事。
喜鹊说完,又深吸一口气,想讨要一点烫伤药。却见表少爷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屋。
她一脸失落,没一会儿,又见人出来了。
沈清云背着药箱,一袭淡青色长袍,站在回廊之下。秋日里轻风浮动,长袍在腰间晃荡,身姿显得有些羸弱。
“走吧。”
她对着喜鹊脸,道“带我过去看看。”
三房住在南边锦画堂内,小厮们统一住在下房里。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霉味。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入秋之后天气又开始转冷,哪怕是大晴天,屋子里也泛着一股湿哒哒潮味。
屋内是一块大通铺,十来个小厮常年躺在一起,白日里大家都去当值去了,只有最里面床铺内被褥高高耸起,上面躺着个人。
人一走进去,便听见一阵喘息,声音有气无力。
喜鹊快步走了进去“阿福,阿福。”
沈清云跟在她身后,从听见喘息声开始面上就不对劲。喜鹊说是烫伤,光听这有气无力声音也不像是烫伤。
她跟在身后,撩起被褥。床榻上,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正躺在榻上。闭着眼,浑身是汗。
他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脸到红晕且还微微泛肿,露出来脖子与手臂上,有拇指大小红斑。
“这是什么。”
沈清云没出声,倒是喜鹊吓了一跳,拿着被褥手也放了下来,一张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