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两下电源键,手机没反应,摔坏了,所以刚才群聊里的照片江鹤川没能看到。
照片,虫子的照片,猩红色的软体虫子,长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足,一节一节的。
有病。
简直有病!
6柚惊魂未定,要了江鹤川的手机给照片的人打电话,凶巴巴,“程知意,你神经病吧,为什么要在群里这种照片恶心人?”
程知意对6柚的声线再熟悉不过,也没问这陌生号码是怎么回事,声音轻柔,“吓到了?我撤回好不好?”
6柚的心情极度恶劣,“回答我的问题。”
“大家不是都很好奇黄杰到底得了什么病吗?那些虫子是从黄杰的下面取出来的。”
“黄杰?”
6柚没有忘记这个炮灰,“他现在怎么样?有救吗?是取出来就没关系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
什么时候6柚这么关心黄杰了?
总不能是单纯的好奇,明明从来没在群里问起过。
程知意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了,“没救了,现在黄杰就是在医院里等死。”
“就算黄杰一开始就积极配合治疗都没什么意义,更别提他直到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放弃自己传宗接代的二两肉。医生说是一种很罕见的寄生虫,繁殖能力又强,医生能取出来的是已经成型的虫子,但黄杰血液皮肉里还有数不清的虫卵,这种虫子在交配过程中还会产生一种毒素……情况很复杂。”
救不了这个回答在6柚的意料之中,如果能被轻易解决那就不是蛊了。不过并不妨碍他喘不过气,喉咙有些干涩,“哦,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找他了?”
程知意说对,“黄杰哭着喊着要见我一面,让我帮帮他,给他找医生。”
“你不该管他的。”
6柚平静下来,“黄杰是罪有应得。”
“嗯,没打算管,知道你正帮那些女生走法律程序,我不会和你对着干的。”
和程知意聊完,6柚将手机还了回去,抓了抓头有些心烦意乱。
他知道让黄杰痛苦的罪魁祸是谁,他并不关心黄杰最后的结局如何,他在意的是自己会不会和黄杰一样。
“江鹤川,你还记得那个叫黄杰的吗?他快要死了,听说是他女朋友动的手。”
并不是从通话中得到的信息,而是6柚一开始就清楚的。
他正把手机卡从坏掉的手机里抠出,语缓而慢,像是随口一问,“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想要杀死自己的恋人呢?”
他必须要知道这个边界在哪里,没问早知道答案的江鹤川会不会杀他,而是问:“你觉得自己在什么时候会想杀了我?”
江鹤川与仿佛蒙上一团雾的猫儿眼对上,拒绝接受这个假设,满是不解:“你认为我会伤害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