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禾村的景色极好,暖春野花盛开,杨柳拂风,河水清潺,大好一片。
江九娘走至河边,河水清澈得可见鱼虾和奇形怪状的石子,她蹲下身子,用手拂了拂水,冰凉的河水滑过指尖,一股凉意瞬间将她身上的燥热褪去不少。
江九娘把篮子放进水里,一手提着篮子,一手开始洗樱桃。
微风徐来,将她鬓间的碎发吹起,露出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来,别提多好看。
“江小九。”
江九娘听有人唤她,转身去看,见阳光下站着个身姿颀长,面如冠玉的少年。那少年一身青色长衫,手执书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少年实在生得太好,竟连他身旁的柳枝也偏爱他几分,尖细的柳叶随着微风不停的触碰着他的长衫,像怀春少女的手在触碰心悦的男子似的,含羞、柔情、妩媚。
江九娘起身,道:“陆郎君。”
此人姓陆,单名一个淮,字修竹。
他日后可是蓉县的知县大人,得罪不起的。
陆淮走近她,蹙眉道:“河水有点深,前不久隔壁的张小胖就淹死在这河里,小心一点。”
江九娘点了点头,道:“我晓得的。”
陆淮双手负于身后,眸子掠过她篮子里的樱桃,道:“大中午的不午睡来洗未熟的樱桃做甚?”
江九娘道:“用来泡樱桃酒。”
陆淮道:“舍不得扔?”
江九娘蹲下身子继续洗,道:“自然舍不得的。”
他们江家与他们陆家相比,那可是天差地别,虽说他们是邻里,可是陆家的家境实在太好。
陆淮的爷爷早年中过秀才,是见了知县大人不用行礼的,即便上了公堂都还有椅子坐,虽说已经去世了,但留下的殷封不少。
陆淮爹虽然没有读书的脑子,但有些小聪明,也识得几个字,早年把陆淮爷爷留下的十亩田地租了出去,天天坐在家里等着收租就行。
陆淮娘的家境就更是不错了,朝奉嫡女,娘家有万贯家财的。日常穿的是蜀锦戴的银镯,那胭脂、口脂、面脂是随便用的,没了就再买,吃穿用度一概不愁。
尤其他们稀罕的樱桃,舍不得吃的樱桃,估计陆淮家这段时日就没断过。
陆淮从袖口中摸出两个核桃来,递给江月台,道:“家中小厮去县里买的,尝尝。”
江九娘摇头不敢接,道:“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被别人看见要骂我的。”
陆淮今年已满十六,已是可以说亲的年纪,虽说陆家没急,但村里的人都盯着他呢,陆淮是读书人,又是好家世好相貌,谁家女儿不想嫁给她。
她自知家世浅薄,又不识字,不敢高攀陆家,是要离他远一些的,也省得被人说闲话。
陆淮把核桃放在一旁的青石板上,道:“所以,你要躲着我了?”
江九娘道:“嗯。”
陆淮眼睛微眯,俊脸上露出些不悦,语气沉了些,道:“你别忘了,你五岁的时候被大鹅追,是我帮你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