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走过来,给她出示了一下证件,说:“请你配合我们到局里说明情况。”
“生了什么事?”
庭芳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
“你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警察反问她。
“我只是觉得不对劲,才报警的。”
“我们还是到局里细说吧。”
到了警察局直接进了里面的小屋,庭芳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问话。她从现在大概就要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行事了,她现在做的每个选择,说的每句话,都可能成为她最后被判决的素材。
想到这儿,庭芳无声叹了口气。
“刚刚我们在你电话里说的地方,现了男子的尸体。你知道是谁吗?”
“他死了?”
虽然早有预想,真的听到结果,庭芳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报警?”
该怎么回答,庭芳一早就想好了:“我之前在他家做保姆,最近想回老家,就辞职了。今天我本来买了票,要走的,他突然给我打电话,非让我去那个地方找他。我听他声音不对劲,怕他出什么事,我当时离得又远,就想先报警。”
庭芳知道,她在车站买票,邵洋给她打电话,这些警察都能查到。她不能说显而易见的谎言,否则会把自己退到绝路。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出事?”
“我在他家那段日子,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还经常去医院看病,你们应该能查到的。他父母那时候都很担心他会自杀,所以我觉得他不太正常,就有点放心不下。”
庭芳是时候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现在是我们问你问题,”
警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态度十分强硬,“我们查到他最后给你打过两通电话,中间间隔半个多小时。这两通电话都说了什么?”
“第一通电话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他说我在他家落了东西,想给我。我问是什么,他也不说,就说给我送一趟。我为了这个还耽误了一趟车,就是怕他白跑一趟。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都打算不等了,又来了电话,这回他就神神叨叨,非让我去一趟,我说不去,他说要是不来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我听着心慌,才给你们打电话的。”
警察们彼此对视,面色上倒也看不出太多惊讶。庭芳估摸至少表面上看邵洋是自杀的,所以警察才会如此这般。
既然这样,那就是那个人动的手。
“对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车上,你们查那辆车了吗?”
庭芳突然问。
“你倒教起我们查案来了。”
警察见她这样,心中原本的怀疑也降了几分,语气和缓下来“我们都会去查的。这段时间你先别离开这儿,我们随时可能找你,你如果私自离开,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知道。”
后来警察又问了庭芳一些情况,包括在邵洋家的事,之后就让庭芳先回去。她往外走,刚好撞见邵洋爸妈,邵洋母亲已经哭得不行,歪倒在丈夫身上。然而在看见她的瞬间,却如回光返照般朝她扑来,拽着她哭喊:“我儿子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他最后说了什么!是不是你和他说了什么,才逼死他的!你说啊,说啊……”
庭芳站在那里,被拉拽得摇摇晃晃,灵魂却仿佛浮到屋顶。她恍惚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疯子一样哀求着,埋怨着,觉得全世界都要为自己女儿的死负责。
有什么用呢,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把该负责的人付出代价。
警察帮忙把邵洋父母拉开,先带他俩进去问话,让庭芳先走。庭芳在外面取了自己的手机和东西,不知道警方是不是已经查过了。她在给张山山完那条好友邀请后就删掉了qq软件,想来她这个年纪的人,警察的注意力不会在网络上面。
她就在离警局不远的地方找了个便宜的招待所休息,她知道警察还会找她,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更多信息。庭芳完全不打算去找张山山,她就停在这里,看看后面的展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