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让顾凉愣了一瞬,随即头疼起来。
竟然是顾知进。
她的亲弟弟,一个纨绔的混不吝。
几年前跟他在京中的那些狐朋狗友无恶不作,喝酒嫖妓纵马伤人,就没他不敢的事。
她外公还未出征的时候,光是抽他的藤条就打断好几根,可也没什么效果。
直到他年纪大了,该是混个一官半职的时候,但因为名声太臭,就是沛国公也不好意思让他在朝中吃空饷。
干脆狠了心逼他读书,好不容易考中一个举人。
顾凉眼神一冷,可是这都是那个混账东西顶替了其他人的名,作弊得来的!
若是顾知进没回来,她都险些忘了,这个蠢材会在明年春闱,给沛国公府惹来一个多大的篓子!
顾凉脸色阴沉,合起账本道:
“顾知进,滚进来。”
屋外的人合上在大冬天还装模作样的折扇,姿态潇洒地跨进了厢房,走到里间。
顾知进生的俊朗,然而身上吊儿郎当的流气却把样貌拉低许多,穿着十分名贵的金边祥云缎袍,一看便是江南一带绣娘的工艺,加上脚上的金丝长靴,这一身下来就是普通老百姓几年的伙食。
他伸手拿了顾凉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啧啧称赞。
“好甜啊,大冬天还能吃到葡萄,三姐日子过得也真是奢靡。”
顾凉拧着眉看他,“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本来是打算年后再回来,可是听说家里出了好几件大事儿,我就回来看看!”
顾知进坐在她对面的软榻上,好奇地看着她,“三姐,大姐真跟秦王搞上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老老实实地读书,准备三月份的春闱。”
顾凉一脸警告地盯着他。
“母亲那里你去请安了吗?”
“还没呢,先来看三姐。就这你还不欢迎我。”
“滚去给母亲请安!别让她操心。”
顾知进撇撇嘴,站起身,“知道了知道了,我从江南给你和娘还有大姐,带回的浮光锦和云锦,等会儿就叫下人给你送来。”
顾凉目光复杂地从支摘窗下看着他离开。
默不作声地放下账簿,靠在了玉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