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晓企图蒙混过关。
“什么风雅快活!是风流快活!烧了倒也好,免得慕容相惦记。”
黎茵话里的醋味,酸得并不是酒肆中的西域美人,而是自己和慕容晓晓乏善可陈的床帐。
放到往日,慕容晓晓大概是能接收到黎茵的暗示,乖乖脱衣就范。但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窗外的火光,无暇细品刚才听到的话。
“呆雁!”
黎茵用力合住窗扇,独自朝着卧房走去。
早晨去府衙的路上,刚一入城,慕容晓晓鼻腔内就充斥着难闻的焦糊味,连素锦马车中的沉香木雕都遮盖不住。她想让阿标绕去西南角看看,但未开口。她一个巾帼宰相,实在没有关心这种地方的正经理由。
阿标虽然并不知道高岱的底细,但他知道此人与慕容相有些暗地里的联系。车到府衙,阿标一反常态,跟着慕容相一路进到公事房内。
“有事?”
慕容晓晓一进门便迫不及待问道。
阿标观望两眼,确认四下无人,闭紧门:“我昨晚借着救火的名义进去探查了一番,像是有人放的火!木亭、木栏、木阶上,有很多没烧干净的灯油!”
“都死了哪些人?有消息吗?”
慕容晓晓追问。
“不知道,里边的人都烧得面目全非!正是饮酒作乐的酣畅之时,没几个人能逃得出来!”
“你这喜事办得。。。。。。洞房花烛夜也被搅和了。。。。。。你给季峪(绿植小厮,季岭的弟弟)交代一下吧,让他替你两日。放你休沐。”
在府衙等了整整一上午,慕容晓晓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像样的消息。府衙里众人口口相传的内容,远不及阿标早上说的详尽。
用过午膳,慕容晓晓吩咐季峪备车进宫。她下午必须要去见见高公公了。
上车时,季峪不动声色的给了慕容晓晓一颗蜡丸。慕容晓晓合住掌心,面无表情。
素锦马车出了府衙,窗外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慕容晓晓才捏开蜡丸:世子初六抵达东都。见公主,索爵位。见慕相,递进士。
这是吴崇的贴身随从季岭,走弟弟季峪的路径,递给慕容晓晓的密报。
慕容晓晓皱眉思索着:<吴崇现在刚刚十五岁,未行冠礼,承袭父亲爵位,在可与不可之间。没有公主出面的话,确实还要再等上四五年。只是。。。。。。他为什么如此着急呢?另外。。。。。。他既然是投身御林军,为何又想染指新科进士的事情呢?他现在。。。。。。到底是为蜀王所用,还是为吴氏子侄所用?>
由着黎茵的摆布,三年前那场阴谋,提前结束了吴有基的性命。这是慕容晓晓穿过来之后,修改历史走向最大的一次,也是后顾之忧最挥之不散的一次。
在秋猎行宫时,慕容晓晓提议把季岭的寡母和幼弟送去西都城,是自内心的善念。但是季岭一念之间让家人留在了东都城。
如今,慕容晓晓已经懒得心存善念,能拿来用的,都要统统为她所用。季岭的寡母和幼弟,便成了他被慕容相握在手中的质人,他自己便也摇身一变做了线人。
第一次从季峪手上接过蜡丸的时候,慕容晓晓心里很纠结。但她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在上元节说过的话。(第59章,前13)
(回忆)慕容晓晓:“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会不会越来越像?长相啊。。。。。。气质啊。。。。。。这些方面。。。。。。”
(回忆)黎茵:“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回忆)慕容晓晓:“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有你的气韵了,像。。。。。。像一朵人间富贵花!哈哈哈。。。。。。”
(回忆)黎茵:“呆雁只是长大了而已。”
慕容晓晓安慰自己:<我只是变得越来越和黎茵相像而已,无需心怀不安,坦然接受便是!>
从季峪手上接到第二颗蜡丸的时候,慕容晓晓眼中已经平淡如冷水。从季峪手上接到第三颗蜡丸的时候,慕容晓晓心里已经静谧似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