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竞争太激烈了,早点回农村吧,不卷——蚊子妈妈对小蚊子这样说。
农村生活着草蚊子、花蚊子、黄蚊子,只有母蚊子孕期缺营养的时候才会叮人。
平日里也就是吸食草茎汁水,和人类井水不犯河水,共建和谐新生态。
城里就不一样了。
连蚊子都得是996,oo7,全年无休,7*24小时不间断的加班叮人。
而且着装必须得体,外形必须酷炫,业务必须熟练,效率必须提升。
离远看,一水儿的贴身黑西服,就像是链家在团建。
离近看,个头虽然不大,配上流线型的身材管理,各个都精英人士,像架战斗机。
动作必须轻柔,叮人的度必须快,2秒之内解决战斗,否则客户满意度就会下降。
更主要的是毒性猛!
人类都觉得,你要血就直接拿走!那都不是事!你往里排毒是搞那样?
叮过一口,火辣辣的又痒又疼,挠一挠,红肿一大片,几天这红包都下不去。
只有卷死同类,才算成功蚊士。
同样,在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更好抓住千载难逢的机遇,顺势而为,就像现在。
高温在逐渐衰减,暴雨逐渐停歇,地上到处积水,人类艰难求生。
蚊子最强大的一点是,雌蚊只要一次受孕,便可终生产卵。
每只雌蚊一生可产卵1ooo—3ooo个,虫卵在水中孵化成幼虫,只需要在水中经过四次蜕皮后变成蛹,然后继续在水中生活两三天,即可羽化成蚊。
它们完成一代的育只需1o—12天,一年可繁殖七八代。
全球遍布的积水中,无数孑孓在蛄蛹着,翻着跟头,成长着。
全球遍布的积水中,无数孑孓在蛄蛹着,翻着跟头,成长着。
一个男人划着皮艇,在原本的国道上荡起双桨,映入眼帘的,是路边一排低矮的大车店平房。
洪水退去后,这片平房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招牌:
司机之家、驴肉火烧、家常小炒……
周边几个村镇早就在洪水中绝户了,这些房子的主人,也早就不知道踪影。
男人今天出来觅食,走了十几里也没啥收获,路边偷了一个皮划艇,到这片鬼村来,想碰碰运气。
高温两个月了,什么食物也都放坏了。
原本能存住的大米白面,泡过水之后也完了。
更麻烦的是,原本偷摸可以捡尸,趁着新鲜还能混点口粮。
而洪水之后,很多都泡的鼓鼓的,一碰还“噗嗤噗嗤”
地冒着恶臭的气,谁敢吃?
昨天邻村的吴老二说:狗腿子府那边,前几天有个胆儿大的,到死人堆里翻包。
正巧遇上一具尸体爆炸,虽然只炸出了几处皮肉伤,但是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细菌病毒,回去就开始高烧,然后浑身溃烂,没过半宿,开始一口一口地往外吐内脏和黑水,人就那么没了。
吴老二说的时候,自己还不太信,这货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可吴老二说着说着,他也开始咳嗽,吐出了一口黑黄的浓汤。
当时旁边几个人脸色全变了,赶紧回家拿醋漱口。
男人觉得有点头晕,摸了摸脑门,也不知道自己烧了没有——现在温度48度,大太阳底下,能摸出体温才见鬼呢!
男人停好船,蹚着齐腰深的黄泥水,趴在饭店窗户玻璃外面看了看,里面黑黢黢的,看不真切。